第十九章
你的身上我一点儿也看不出希望!”
沈方道:“杜长海,说到底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些时候我老觉得你不是我这条线上的人。有好几次做梦我梦见你用枪口捅我的脑门子,吓得我一身臭汗!”
杜长海笑了,笑得很开心:“你怕我?”
“我真怕你。”车子驶上了滨海公路,沈方说,“十年前你是很被迫地跟了我,我怀疑你一直在恨我。”
“你真这么想?”杜长海玩儿着拐杖头,“人心莫测呀!我等于在你心里的阴影中走过了十年。”
沈方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时时有一种拿不准你的感觉,包括现在。杜长海,你真的跟我一心么?”
杜长海指指不远处的海:“你干脆把我扔到海里淹死算了,我不想对你解释什么。现在的情况是该灭的口灭了,该转移的人走了,遗憾的是,这并没有影响李铁他们一丝一毫,人家在你毫不察觉的情况下逼近了你的家门口!”
沈方突然冷笑了一声:“没关系,你杜长海十年前都没找到证据,我量李铁他十年后更找不到,举不出证,一切都是白说。”
“我所以没像你那么着急,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点。”杜长海朝前指指,“从前边那儿下去,在海湾坐一坐算了。”
“不,这儿不保险。”沈方又开出大约十来公里,才找了个岔口将车子开上了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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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海小心翼翼地下了车,用拐杖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小心地找了块礁石坐下。他摸出烟,拢着手把烟点上。十年前,他和沈方就是在这儿走到了一起,十年后,他们又来到了这儿。很像一个大轮回。他看看沈方,发觉人真是抗不过岁月,两个人都老了。于是他很伤感地叹了口气。
“沈方,回忆一下这十年,你觉得你过得怎么样?”
沈方关好车门走过来,望着大海的远方。海风有一些硬,两个男人的头发被吹了起来。沈方弄弄头发说:“你干吗,很少听你感叹。是不是觉得这十年过得很不值?”
杜长海道:“说心里话,的确如此。早年间破掉一个案子,哪怕是再小的案子,心里也会有一股成就感升起来。可是自从被你拉进泥坑以后,这种感觉再也没有了。”
“每天都像在还债。”沈方凄凉地笑笑。
“正是,还不完的债。”杜长海看了他一眼,狠命地吸着烟,“十年呀,沈方。有时我杀你的心都有!”
“现在还说这个干吗?”沈方向他走过来,眼睛被吹得有些睁不开,“咱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海,别他妈那么心重。”
杜长海嘿嘿地笑了,狠狠地朝沙滩上涂了口唾沫,骂道:“屁话,什么一荣俱荣,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我只知道你们并没有真的信任过我,一天也没有。沈方,你承认不承认,高天一信任过我么?没有!别以为我是傻子。”
“长海,你这是干吗。算总帐么?算啦算啦,还是想想眼前的事吧,我们眼前该干些什么?”
“不知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什么也不管了。”杜长海愤怒地敲着礁石,“我在一个不信任的环境下跟了你十年,沈方,你摸着良心想想,你们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于萌到底哪儿去了,你们应该清楚吧,我至今瞒在鼓里。设计院那份图纸到底在哪儿,林涛那王八蛋说过么,没有。我估计连你都不知道!高天一的儿子是怎么疯的,谁跟我谈过这个,还有…………”
“闭嘴!”沈方厉声喝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问号?过去你从来没问过这么多问题!你什么意思?”
老海用拐杖指着沈方:“我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我想在自己死之前知道自己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