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刻,自己手下的人已经门里门外地围住了发案现场。
窗外,华灯初上。由于是六楼,视野非常开阔,半个城市几乎都看在了眼里,包括远方的一泓好水。难怪被称作富人区,不光房子好,风水也好。
这时候,距杨亚非呵斥袁枚“袁枚,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约过了半小时。此间据称他再也没大声说一句话。人被伤了心往往是不想说话的,欧光慈理解。
他爱的女人已经死在了他的眼前。
苏小雅的尸体已被单子盖上了,她死在通往厨房的半道上。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死人、报案、出现场,一桩命案的全部过程都有了。欧光慈面对着一具尸体和满屋子吓懵了的人。
当然,欧光慈的第一个谈话对象只能是此案的第一主角——袁枚。他们谈了十分钟。袁枚叙述了以上情况。
苏小雅绝对是氰化物中毒而死,具备了该死亡的一切特征。
“大家听着!”欧光慈突然开口了,“红樱桃真是苏小雅自己要的吗?”
众人怔了一下,稀稀拉拉地点头称是,看来这不会错了。
“是谁给她的?”欧光慈又问。
没人吭气,后来许兰指着尚子昆道:“是你吧!”
尚子昆马上急红了眼:“我……你胡说!”
一直不说话的杨亚非开口道:“别喊了,是我,是我亲手把蛋糕铲到她盘子里的。”
人们面面相觑,许兰想说话没说出口,刘红一直别着的头转了过来。袁枚叫道:“亚非,你……”
杨亚非无力地摆摆手:“别说啦,那不会错的,我铲给她的就是我铲给她的。你们没看见未必别人也没看见么!”
欧光慈道:“好了各位,都坐到沙发里去,这个案子谁也跑不了。不要叫,尚先生。我不想听任何人辩解。”
他目睹着那些人坐好,又无声地看看站在身边的袁枚,袁枚这才明白她也在内,于是坐到沙发里去了。欧光慈看看表,问袁枚要不要把“天上人间”预定的雅座退掉,袁枚这才想起来,去抓电话。
“别动,用我这个!”小郝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在外边布置完的大马进来了,欧光慈让大马把袁枚单位那五个人带到书房里去单独笔录,而后起身走到苏小押的尸体前蹲下了。案子是姓尚的报的,据说其他人都吓傻了。
十分钟赶到,又与袁枚交谈了十分钟,发案的大致背景基本有了。袁枚证实,当时乱糟糟的,苏小雅端着奶油蛋糕在东看西看,至于为什么往厨房方向走,估计没什么目的。可是没走几步就倒地死去了。好几个人都目睹了她倒下去的一幕。其中包括袁枚的两个女同事,姓尚的,还有许兰。
欧光慈一一问过,回答完全一致。
许兰说:“眼看着她手里的纸盘子掉在了地上,脖子微微扬起一些,然后朝前踉跄了一步,一头便撞在墙上倒了下去。”
苏小雅的尸体呈古怪的半卧状,左脸贴着地面,一只手朝前抓出去,就那么“定格”了。
很简单,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面对着苏小雅尸体的那一刻,欧光慈心里怜惜不已。七老八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花一样的女子这么死去,是个人便会伤心的。他已经仔细地观察过了,这一屋子人中,不伤心的只有如下两个:
袁枚、刘红。
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了伤感,包括尚氏夫妇。而所有人中,最最伤心的无疑就是“杨总”杨亚非。
欧光慈并不是想通过人们的伤心程度去做什么判断,不是,警察不会太在乎外在的、表面的东西。他只是将其作为分析事物的前提在脑子里存了下来。
眼下面对着一具尸体和一群活人,他在考虑怎么办:“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