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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床动过,平整的床单被掀开,弄得很皱。可能被来人抓了一下。

    欧光慈回忆昨天自己的大马搜查的情景,想不起床上有什么东西。他的目光从床前移向床对面的大衣柜。问题不在衣柜,在衣柜前的一只塑料贴面的小凳子上。他坚信,来人是踩在小凳子上,去拿大衣柜顶上的什么东西。

    他重新找了把凳子,登上去踮脚往衣柜上看。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层尘灰,还有尘灰上的一些印迹,新鲜的印迹。

    不用问,来人把柜子上的什么东西取走了。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来人干了三件事:

    一铲掉了阳台沿儿上的油漆。二、拿走了大衣柜顶上的东西。三、拎走了那只油漆桶。

    至少干了这三件事!他喊人来继续寻找,自己快步下了楼,他要去杨亚非家。刚才之所以先派大马去杨家,目的是看住那夫妇俩,让他们没有“做手脚”的机会。因为漆点子已经是凶手关注的重要线索了,如果凶手与那夫妇中的任何一位有关,都可能引起他们的高度注意。加上昨天对每只鞋子的仔细观察,凶手完全可以举一反三,考虑到油漆与那个客厅的关系。假如是杨、袁二者之一所为,他们那个大客厅首先应该是彻底搜查的地方。派大马去,是为了防止沙发角落里那个“漆斑”被做手脚。至少在大马进门以后这个时间段他们做不了手脚。

    车子开得很快,欧光慈的思绪比车轮子转得还快。他以此分析了自己的全部分析过程。首先怀疑谁要害苏小雅,随后发现袁枚更可能是被害的对象,今天上午许兰提出了有人要害杨亚非,整个思路像绕了个大弯子。错了吗?没错。正常的思维过程就是这样。如今一大圈儿转了下来,故事似乎又回到了起点——袁、杨夫妇。

    袁枚、杨亚非——他们原本应该是案件的核心,因为毕竟是个袁枚过生日!没有这生日,后边的一切便不会那样发生了。那么,最有可能从容地“做文章”的人是谁呢?是袁枚!

    因为杨亚非是那天下午才回来的,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这时车子已停在了杨家门前,欧光慈下车靠在车门上给民航公安处的朋友老安拨了个电话。他让老安帮他查查,9月18日下午从三亚飞本市的航班中有没有一个叫杨亚非的旅客。

    老安说太晚了,明天吧。欧光慈说反正越快越好。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不管是谁。是袁,是杨,还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场所是不变的,场所中的线索(漆斑)是铁定不变的。而今有人去苏小雅家取走了和“漆”有关的物证,杨家客厅里的漆还会存在吗?

    不在了!

    进屋后欧光慈很快便落实了这一点。沙发角落里那块东西没了。

    做手脚的关键就是那漆点子!

    那夫妇俩正在书房里争执什么事,袁枚高一声低一声的,好像还在哭。大马见他来了,告诉他袁枚在咒杨亚非,说的是风流债,谁劝也不听。

    “演给你看的。”欧光慈示意沙发角落里的漆不在了。大马很聪明,问他漆的问题是不是有变。欧光慈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对,有变!很有意思!”

    正嘀咕着,杨亚非被袁枚狠狠的搡了出来,那女人哭骂道:“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

    杨亚非气得脸煞白,嘴唇哆嗦着,要不是大马抱住他,袁枚肯定倒霉了。欧光慈低沉地喝了一声:“杨总!”

    屋里这才安静下来。

    欧光慈心里叹道,“情”字真他妈可怕!情是无法伪装的,不是一个生日蛋糕就说明一对夫妇多么恩爱;也不是隐忍不发就说明没有问题。忍九十九天,还有个一百天不是么?袁枚分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一清二楚,仅仅是没有大闹。如今死人了,她也无所谓了。那么,许兰恐怕说是真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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