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么紧张。但是没用,郁沐杨仍然紧张得要命。欧光慈叹了口气,小声地告诉郁沐杨,无论如何这个案子都该收场了,再拖下去实在说不过去了。这句话使范小美的神经倏地警觉起来。什么意思?该收场了?她看出队长不像在开玩笑,莫非他……
欧光慈瞟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转到郁沐杨的脸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抹着嘴角说:“老郁,你知道这案子已经折腾了不少日子了,再不结束连我们都快受不了啦。现在你听我讲讲这个案子,看看我分析的是不是有道理。你是个极聪明的人,这我早看出来了,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
郁明扬一动不动地贴着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范小美觉得有一种压迫的气氛在空中弥漫着,不太好形容。
欧光慈揉揉鼻子,便开始像拉家常似地叙述那个案子,叙述他排查的过程,按照时序他说到了邵狗子、郁沐杨、老尤,讲得十分仔细,每个细节都照顾到了……紧随其后他开始陈述他那个推理,抽丝剥茧、步步深入,直至说到了窗外墙上的那条痕迹……
“老郁,现在请把你的左手停住,对,停住别动。”欧光慈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郁沐杨的那只手,望着墙上的一道痕迹,“好了好了,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小美你来看看,老郁抠出来的痕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明白了吧,现场窗外的那道痕迹就是他抠出来的。我没说错吧,他有些神经质。别动老郁,你如果想撒尿的话我可以陪你去上厕所,对对对,我希望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故事马上就要讲完了。”
房间里宁静异常,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范小美就那样注视着墙上的痕迹,心里升起一种无法遏制的妒忌,她无法想象欧光慈就这样把人找到了,在你刚刚生出某种感觉的时候,故事就结束了。
他听见欧光慈开始说话,欧光慈说:“我刚才说了,窗外那个人一直在观察着屋子里的情景,他无疑看到了幺四奶奶把一件东西藏进了头发里,他猜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眨眼间,一个无法克制的念头冒出来——杀人、夺宝。老郁,是不是这样?”
郁沐杨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他用一对死鱼一样的眼睛望着欧光慈,嘴唇变成了青白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对不对,我没杀人,我……我走了。”
“是的是的,你离开窗口走了,穿过那片瓦砾走上了马路。”欧光慈摊开双手,“我并没有说过你亲手杀了人呀,对不对,你刚才都听到了,我说你杀人了么?”他转身指指那个傻儿子,“杀人的是他,是这个傻子——你跟傻子嘀咕了几句,傻子就去了,照你的吩咐弄死了老太太,把她头发里的东西拿走了。很简单。”
沉默少顷,郁沐杨哀号一声,像团面似地瘫坐在地上。随即他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叫道:“你说得不对,完全不对,他没杀人,他是个傻子呀!”
范小美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她听见欧光慈笑了,笑得很舒服:“最好别这样老郁,他杀没杀人咱们俩说了都不算,我们要使用技术手段的,老太太脖子上的指纹自会说话。现在我问你,老太太藏进头发里的那个东西在么?”
郁沐杨垂着脑袋半天无语,然后他撑着地费劲地站起来,走过去捧住了傻儿子的脸,仿佛捧着一件什么宝贝。傻儿子朝他笑,他却哭了起来,猛转过头声音嘶哑地问:“欧队长,我印象里好像精神病人可以不判刑,是不是这样?”
欧光慈点上烟抽了一口,道:“法律上的问题咱们不讨论,好不好?我想说的是,教唆者一定是脱不了手的,这一点可以肯定。请告诉我老郁,老太太头发里藏着什么?”
郁沐杨痛不欲生地叫了出来:“老天爷,说了你可能不信,老太婆的头发里只不过藏了一颗玻璃珠子,黑色的玻璃珠子!”郁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