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头儿,你放心!”大马快步跟着欧光慈,“玩儿了半天脱衣舞,剩下条短裤的时候你偏偏停了。”
欧光慈哈哈大笑,笑得快背过气去了。他这一手儿在分局很有名,一层层把对手的伪饰剥下来,弄出实话。不知谁给起了个名称叫“脱衣舞”,维妙维肖。干警察的,脑子好用,话糙。的确如此,就差条短裤了,欧光慈故意留了这么一手儿。倒不是想给卢小舟留点面子,不,他故意的。
“对老实人和流氓无赖不能等同对待。”他说。去摸烟烟盒已经瘪了。大马指出他在违反森林保护法,他接受。他接着说:“这个人我看出来了,属于比较怂的那种,老实。”
“老实个屁,要不是碰上你,他能把衣裳脱下来么?”
“你这人。”欧光慈又笑,“换成你你愿意主动脱么?我所以给他留一条短裤,是想消除他内心的警惕性,让他觉得事情过去了。不知你注意没有,我让他们先走的时候,姓卢的那张脸马上有了血色——这人不懂得太多犯罪方面的事。”
“但是问题肯定是有的,要不要派外勤?”大马问。
欧光慈道:“他需要保护,至少小心无大错!”
回到风景区派出所,派出所的人都围着打听,欧光慈嘱咐他们切勿张扬,可能的话再派人到现场去找一找,然后就开车返城了。骆驼岭不远,距城7公里。
众人对这个案子热情不高,即便不是恶作剧,也终归算不上重案。小郝下午就去了那个高档的商城,很顺。当即便问出了结果,售货小姐说,这种鞋好几个月只卖出去一双,所以能精确地记得那个购买者的相貌。
“头儿,你派人了解一下,看那个许巧巧下巴颏上是不是有一个黑痣。我去一下我老婆单位。”
欧光慈大声问:“是不是又要开证明做人流?你他妈怎么总是不注意呀!”
小郝恼了:“这次不是,你这人怎么如此庸俗!”
欧光慈告诉大伙:“小郝说我如此庸俗。你们觉得我庸俗么?”
大伙齐声道:“庸俗!”
欧光慈哈哈大笑,很少有的快活。然后他叫上大马和范小美去见那个许巧巧。
车开到半路,范小美给卢小舟打了个电话,询问许巧巧的下巴上是不是长了颗痣,卢小舟说:没错。听声音这个人已经平静下来了。很显然,没有死人的事情一经落实,他心中的石头便完全落了地。
欧光慈严肃指出:“换句话说,他的全部恐惧皆来自于对那个女人的生死的不肯定性。那么,他一早赶到三星台时,脑海里想的是将面对一具尸体。那么,进一步想,那女人被杀,至少在他昨晚离开时是真实的。”
大马和范小美齐声说对。大马补充说:“就是说,那个汪老板即便与许巧巧共同玩儿了个恶作剧,也是一场目的性十分明确的恶作剧。”
“是不是有意要整卢小舟?”范小美问。
欧光慈夸奖范小美大有长进。
许巧巧一人在家,陪伴她的是好几只猫。欧光慈很想看见卢小舟所说的那只大狼狗,可是没看着。许巧巧长的不是很漂亮,要说魅力,多来自于那丰腴的身体和精心制造的性感。
对于警察的光临,许巧巧似乎无所谓,一看就是有心理准备的。
言谈当中欧光慈发现,这个许巧巧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傻大姐那种。她比手划脚地描述了昨天如何拿卢小舟开涮的经过,说到有趣之处便笑得震耳朵。这个叙述基本上与卢小舟讲的经过吻合,许巧巧甚至强调那个主意是她出的,她说因为她摸到了指甲油。
“我一看见这东西,馊点子就来了,汪童马上摸出手机说‘可以可以’——让我给卢小舟打电话。”
欧光慈越听越气,咣地把那只贵重的高跟鞋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