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冬天了
了不起的女人呀!
作为老警察,虞守水不可能听不出这句话的潜台词。他蓦然间觉得极其冷,完全是无法克制的。
“我们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么?”他说。
他觉得自己底气从来没有这么虚过,整个设想和计划完全被这一句话打懵了。李薇过去在他印象里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聪明”已经很算不得什么了,这个女人的韧性更令他震惊!能在两起命案面前处乱不惊,同时把一个老辣的警察(如果自己还能算警察的话)指认作嫌疑对象,何其了得!
看来自己找她算找对了。
虞守水是几经权衡才决定见一见李薇的。离开古良后他去了趟车队,问了问近日的生意是否有。答曰生意难作,原有一批木材要从乌牛山运出来,但一入冬就不太好进山了。特别是这场该死的雪更是要命,找不到搬木材的劳力。
在车队沙发上他迷糊了一觉,半睡半醒。那时候他的心情十分的焦虑,是古良的那个新想法弄的——杀了人,弄走了那张纸条,同时又给你搞贷款……他妈的,这可能么!
他心里即排斥这个说法,同时又接受这说法,矛盾透了。说到底,排斥来源于这个案子对自己的意义。真的,两起命案,两条人命(巫林伟之死不属于谋杀),前一起事实上已经破了,是自己很辉煌很耀眼的一笔。但是在不可思议的最后一刹那,“虞队长”从天堂失足跌进了地狱。之所以要拼命破掉第二起命案,正是一种欲逃离地狱的心理使然。
所以,他内心排斥古良的说法,不希望它是真的。但同时他又没有任何理由不接受这个猜想。
当然了,尤其重要的是,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寻找并缉拿凶手,几乎是渗透在血液中的生命要求,是天职!
越来越感到,这是个很厉害很老辣的对手!
古良那冲动得不行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拂之不去,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令他焦躁不安。在以往的经历中,这种感觉的出现时常意味着一个案子来戏了,或成功,或失败。
他离开车队的时候已经认定了李薇。
必须和她谈谈,有些话甚至可以深入些。回忆鲁小北被杀后的情景,自己第一个注意到的不就是这个李薇么!她几乎像八足之蟹,可以够得着案子中的每一个男人和女人。
潘一黎:贴得最紧的一个,你可以说他们不是一伙的。但贴得最紧。
鲁小北:不必说了。
江小露:情敌。
鲁小西:?。
郭长平:相互提防,这仅仅是外表。
古良:她对他的了解,或他对她的了解,都不会如表现得那么浅吧。
何斌、老麦暂可除外。
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在充满利害关系的一群男人和女人当中,要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几乎就是撒谎的代名词。可是就案子而言,自己除了在七贤山庄的那个“动人”一夜与她谈过,此后再无正面接触。
如今再不接触,显然无路可走了。
然而万万想不到,尚未开谈她先给了自己一刀,准准地捅在心中那块伤上。
“李小姐,我们到对面那个咖啡屋慢慢谈如何?”虞守水指指对面。
李薇望着他,不说去也不说不去。虞守水的目光刚刚和她触了一下就赶忙转开了。
“虞队长,咱们相互什么都不问,好不好?让一切都成为过去。”李薇的声音轻轻的,十分动听。
虞守水却一点也不觉得动听,他觉得自己很像所说的一只被别人攥在手里的小鸟,死活都在他人。
“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李小姐。就算咱们暂时觉得过去了,今后的日子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真的,这一点我比你有经验。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