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巷深深
“啊,尊夫人的情况可不太妙呀!”
桑楚那对小眼睛盯住了苏明晓的脸,指间的烟头烧得剩下个屁股,指甲盖被熏得焦黄。
“确实不妙!”他重复了一句,“苏先生,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苏明晓笑不出来了,桑楚说出了他最最担心的那句话。怎么解释呢?告诉他是刘瑶不让说的?莫名其妙,你这个当丈夫的是干什么吃的?他端起二毛给他泡的那杯茶水,想喝又放下了,“是这样,桑先生!好歹还没死人,我怕给您添乱,您不是正在办一个案子么?”
“那个案子刚刚了结。”桑楚把烟蒂掐灭在烟缸里,紧接着又摸出了一支,“您这儿又来了个搞破鞋的。不错,我一向不爱插手这类恶心人的事,可这次有所不同,是吧二毛?”
助手二毛赶忙接茬儿,“是是,确实不同。”
他以为老桑楚这话问得很多余,事情已经出了,而且还有发展的趋势。从老苏所介绍的情况分析,这原本就是一起未遂谋杀,已超出了治安部门的管理范围。可这位苏先生,居然隔了一夜才来报案。更可气的是第一附属医院,至今没有动静。
三个人起身往楼下走。
桑楚不能光听介绍,尤其是这种间接介绍。他必须会见与此案——假如真能成立的话——相关的每一个人,落实每一个细节,特别是那个行淫成性的石院长挨黑棒的经过。这才是全案的焦点,忽视了这个情节,后头的一切都不能成立。
上车时,苏明晓有些迟疑,“桑先生,我还用去么?”
桑楚拉开车门,“还是去吧,我有些事还想在路上问你。”
车子开出了公安局大门。“咱们来说说那位石院长。”桑楚道,“老苏,性这个东西有遗传么?”
老苏苦笑,“您大概问错人了。我对性学从无研究。”
“我估计有。”桑楚十分肯定地说,“那位石院长也太那个了!小六十的人还如此旺盛,不能不说是一种病态。”
“这倒可能!”老苏道。
“二毛,是不是特长见识?干咱们这一行的,什么怪鸟儿都碰得上。”
他原本计划搞完那个案子的侦破报告就走,北京已经来电话催了。可这突然降临的新案子,引出了他挡不住的兴趣。在性学方面,他还缺少些有代表性的案例。这种机会靠找是找不到的,得靠碰!
“老苏,尊夫人很了不起!”他望着前边的路,“能穿透现象往背景上下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尤其令人叫绝的是,她能对每一个有关人都提出问号,这一点差不多接近专业了。”
“您还是别夸她了,我现在最怕的是她出事。”苏明晓道,“再说了,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她其实并没有真正怀疑许医生。”
“许桐。”桑楚的记忆力是惊人的,“那么陆呢?陆百铸?”
“不好说。”老苏道,“陆和许不同,陆的精神刺激要比许大得多。”
“最大的是夏……,夏颖。”桑楚看见了医院的大门,“二毛,停车!”
车子在距医院七八十米的路边停了下来。桑楚弄开车门道:“老苏,你在这儿下吧,坐公共汽车回去。”
苏明晓不明就里地跨下车,“桑先生,你在拿我当猴耍!”
“不不,绝无此意。”老桑楚拉上车门,“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完全是替尊夫人着想,否则就太显眼了。”
“对对!”苏明晓领会了桑楚的意思,拍拍车篷穿过了马路。
这老家伙确实有一套呢!
望着远去的公安吉普,他暗付道:一个能人!浑身都是有主意的能人!以前是听人讲他,而今终于目睹了。小矮个,干瘦干瘦,两个眼珠子盯着前头能知道后头,此外,还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