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确是收养的,但亲生父母部分空着没填,这自然和当年盖章那人的工作态度有关。尤其想不到的是,他们在经过闹市十字街时竟意外地看见了阳阳。阳阳孤独得象一只被遗弃的大雁,在马路中间孑然而行,引得车笛响成一片。
袁守方碰碰艾菲:“看,阳阳恐怕有数了!”
半个小时后,阳阳坐在了公安局幼儿园的活动房间里。艾菲认为,询问阳阳不能去刑警队,否则太残酷了些,袁守方采纳了此建议。小朋友们跟着阿姨遛马路去了,幼儿园安静得象卖不出票的木偶剧院。
高挑、苍白无神的脸、一切都耷拉着,闹瘟病的鸡大多如此。坐在小得象玩具似的凳子上,阳阳显得十分“高大”,足蹬一双耐克鞋,雄纠纠的。难怪缪太太不好肯定上楼的人是什么性别。
艾菲向袁守方示意“还应该有一条墨绿色的裤子呀”?袁守方摆摆手指叫她去搞点喝的,自己点上支烟开始进行开导。
艾菲弄来饮料时,阳阳并非如她想象已哭成了泪疙瘩,她看上去象在讲别人的勾当。贴条子的事她承认了,两张条子都是她妈让贴的。但与分析有所不同,帖完第一张时,阳阳不是因为紧张才往楼上躲,而完全是开文奇的玩笑……“躲猫猫”的感觉就是这么来的。
对于许建设的死,阳阳当然很难过,但没有使她联想到别的,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但是杨小眉干了一件自以为聪明的蠢事,她把那条墨绿色的裤子处理掉了,这触发了阳阳的疑问。裤子是在车铺找到了,被妈妈剪成一块一块的去擦油泥。这非常之举使女儿把前后的各种细节串了起来,并先于所有人得出了正确结论:许阿姨之死很可能和妈妈有关……这就是阳阳所能提供的全部。可怜的孩子尚不知道阿姨和妈妈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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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眉在第一次预审时表演得象个二流演员。袁守方说:“不要这样,我劝你不要这样。你分明到更年期了,干出这样的事有生理上的部分原因。事后你不是病了么?你甚至考虑过找律师对不对?还有,你走神坐碎了玻璃茶几,多悬呀……咱们来个痛快的好不好?”
杨小眉嗤之以鼻,大叫“证据”。
袁守方只有留言条、缪太太的证词和裤子片儿三把杀手锏,尚不足以取而胜之。老杆儿来电说寇四癞正在寻找中,袁守方大怒。
第二次预审仍无进展,老杆儿的电话索性不来了。
第三次预审袁守方没多说什么,他抽着烟,看着那只绿蜘蛛从小瓶里爬了出来,看着它沿着桌面向前行进。那家伙吸引了杨小眉的注意,她的面部肌肉缩紧了。绿蜘蛛不知死之将至,竟霸道地向那女人横行而去。接下来便是惊心动魄的一声尖叫,杨小眉的素手将那蜘蛛打得一塌糊里糊涂面目全非。既而全线崩溃。
所有的扣子均告破解,用杨小眉的话说是这样的:“生孩子的事老许确实很早就告诉我了,她说她骗林乔说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其实不是。我呢,根本就没在意男孩女儿,而且我更喜欢女孩。(袁守方插话:“我也喜欢女孩。能否问一下,没生育的是不是你?”)是的,无生育的是我,去抱养那私生女的也是我。那年冬天郜建廷的二伯死于车祸,他去合肥帮着办丧事,自己利用这个时机去林场要来了那个小猫似的女孩,给了寇四来(杨小眉也没想到“来”应是“癞”)二百块钱。那是我们两口子仅有的积蓄呀。唉,想想都害怕,那是个冻掉脚跟的冬天呀!自己抱着孩子顺山路往回走,山风硬得打脸,不小心能把人吹到山沟里去。(袁守方很是同情:“嗯,真不容易,我能想得出来。你接着说吧。”)自己一路上那个难呀!怀里还塞着个装着奶粉的保温杯,流出来的东西弄得前心凉到后心。郜建廷回来以后我没把实情告诉他,只说孩子是从医院抱的,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