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楼外楼
桑楚认为:外国的娘们儿都有狐臭——验尸报告出来了,死者曾有过性行为——荷兰香的作用及其偶然发现——杰克说了谎话——发现一个女模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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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副锃亮的手铐终于卡在他手腕子上的时候,这个貌似斯文的杀人凶犯竟如此的平静,平静得叫人怀疑是不是抓错了。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傍晚,这个个子细高、皮肤白晳的家伙从游泳池中灵巧地爬上来。他走到凉椅前,用毛巾认真地擦拭着长有一层黑毛的胸窝子,姿势非常优雅。然后,他拿起茶几上的眼镜戴好,抬头望了望楼台上的旋转歌厅。此时,正有束桔黄色的光线打在他线条生动的脸上,与歌厅中漾出的柔曼舞曲十分协调。他一定非常愉快,愉快地瞇起了双眼。然后便舒舒服服的偎坐在凉椅上,服侍女郎走过来,将一只琥珀色的高脚杯放在他旁边,杯沿上插着一片刻成梅花形的菠萝。伊莉萨白,这是酒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名字。
他很不当回事地在女侍的屁股蛋上捏了一把——连这个动作都十分优雅。
女侍朝他莞尔一笑。
他揿动茶几上那只漆木烟盒,跳出一支摩尔香烟,而且是同时点着了的,防风火口闪动着蓝色的火苗。
他吸了一口,随即将轻淡的烟雾吐进夜色里。夜色朦胧。
能在长海享受到不亚于香港水平的服务,这使他多少有些吃惊。临入境前,那位在香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盟友说过这样一句话:“兄弟,你先回去吃点苦,回来就有好日子过了。香港、巴黎、汉堡或其他什么地方,随你挑。”
事实上,他丝毫也没觉出吃了什么苦。
这样的宾馆完全可以和香港的一流设施媲美,奇怪的是大陆仅仅给了个三星。
他望着天上疏朗的星空,身心十分松弛。
两个月来,他太紧张了,弄出去十六个对大陆当局充满敌意的家伙,有一个险些露了马脚。巧妙地与三个狗屁公司的老板作成了价值七百多万美元的生意。与两个相貌出众却素质极差的小妞做爱后打发她们登上了去巴西的航班。要不是最后那个来自上海的小丫头突然改变了他的预定计划,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回去交差了。
这个女孩子姓苏,答应他只要能出国,什么都干。可是,临到上床时忽然提出要三万美元。他觉得这丫头疯了,以往往国外弄人,不收钱已经是够可以的了,这回怎么见鬼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可能暴露了什么,结果找了个非常不应该的麻烦。当那个女孩子被他毫不留情地扼死在壁橱里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实际上并不知道什么。
她仅仅为了出去后不至于挨饿。
应该说,以后的半个月,他的逃亡是成功的,否则就不会逍遥地坐在这里了。可是,他仍然觉得自己或许会留个什么蛛丝马迹,大陆的警方并不是白吃干饭的。
在北京,他就险些落进警方的手里,要不是及时地找了个替死鬼,现在大概早坐在班房里了。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叫桑楚的老警探,在首都机场的玻璃背后,他看见了那张脸,于是改换了来长海的航班。
他舒了一口气,把烟头掐灭在烟缸里,而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卡”的脆响,手腕冰凉地悬在了半空。他本来准备反抗,可是,当他看见两双立在他左右的皮鞋时,他改变了主意。特别是看到那对埋在布满鱼纹的眼角内侧的目光时,他平静了。
“桑先生,落在你手里,我觉得不亏。”
“哦。”
小老头走了上来:“你也认识我?”
“是的,你在国外的名气或许比在国内还大。你要是出国,年薪绝不会低于六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