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是凶手
死者的所有遗物重新清理一遍。”
“没问题。”万捷得意得不得了,因为“协议说”是他首先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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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堂客栈——一个陈腐得掉渣儿的名字,竟在日益繁华的闹市区招摇。它的左边,有国安商场,回春美发屋和中国工商银行长海市支行;右边有玩具城,卡拉OK厅、激光放映室和肯德基家乡鸡的一个分号;马路对面,就是长海市旅行社及其所辖的一排什么都卖的商店。
马路和车流把不算很大,将来却可能很大的街区,切割成大小不一的许多块。这个老君堂客栈随便放在哪一块都能凑合,唯独放在现在这一块上显得那么的不协调、扎眼、别扭、不伦不类……当然,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独特也是时髦。
它的招牌是横的,一块巨大的匾,蓝底金边,上书五个斗大的正楷:老君堂客栈。如果没有后两个字,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药铺。
事实上,只有上年纪的人清楚,当年整个这条街的名字就叫老君堂,以街命名的客栈绝不是一般的客栈。
柳可心正是冲着这份儿古朴才决定下榻于此的。
柳可心,不媚不俗的一个名字,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媚不俗。虽然已是六十二岁的老妪了,可外表依然那么端庄、素雅并有几分仪态。街上那些痞子们,可能会对看自行车的老太太粗言秽语,也可能会对检查卫生的街道主任嬉皮笑脸,可是在这位老妇人面前,他们绝对玩儿不出那一套。
这是一位叫人且敬且畏,似乎只能仰视的老妇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透着一个冷字。最能显示这一点的便是那头如雪的白发。
她要是打算致谁于死地,肯定是办得到的。
柳可心——司徒美雄的结发妻子。
此刻,她正笔直地站在窗前,左手弯曲插在衣袋里。半开的玻璃窗映着她那张连皱纹都显得与众不同的脸,那张脸上毫无表情。
陈桥闷闷地坐在藤椅里吸烟,长发搭在额前,略有几分沮丧。
楼道里有人走来走去,木质地板被跺得很响。已是春末夏初,室内的空气多少有些闷热,窗外是一片灰色的屋脊,一群鸽子在盘旋着,鸽哨声十分悦耳。近窗处有一棵枣树,枝杈上吐露出嫩绿的小叶。
柳可心伸手端起桌上的宜兴茶碗,小小地吸了一口,那碗很小,也很精致,其颜色和室内的陈设十分协调。
“陈桥,”她终于转过半个身子,用一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道,“你太善良了,这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优点。别不高兴,我这一辈子所经受的一切告诉我,过于善良的人,永远是要吃亏的。特别是个男人,过于善良是个致命的缺点。”
“可是妈……”陈桥蓦地抬起头,“他有心脏病,年纪又那么大了,一句话说得过火,就可能出现无法挽回的恶果。”
“恶果?”柳可心冷笑了一声,很短促,“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他的心脏若是不那么脆弱,咱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陈桥死命地吸着烟,面如土灰:“妈,那是你的计划,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当今这世道,想问题还是实际些好。”
柳可心板起了脸:“果然是遗传!实际?我这一辈子的命运都是因为那姓陈的太实际了,实际得我不得不亲自出马了。陈桥,我再说一遍,咱们母子的基本态度应该一致,因为你到底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尽过什么责任?”
陈桥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他都知道,也有忏悔的表示,他答应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出国,单独搞一个中国画廊,还有……遗产。”
柳可心鄙视地看了儿子一眼:“小家子气,鼠目寸光。你莫非也要变成个美国人?”
“华裔。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