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味深长的终局
肯示众的手。对,就是你那只始终揣在口袋里的手。不不不,你不必拿出来,只要让大伙明白一个事实,你那只手上只有四个手指头。”
桑楚把目光投向天花板,彷佛在努力地克制着感情的激荡,过了一会儿才说下去:“关于那个断指为誓的故事,你们夫妻都不愿意细说。是的,那将是另一个故事的内容了。但是有一点我至今坚信不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最大的蔑视并不是仇恨,而是无言。夫人,我敢肯定,直到现在你心里还有他,你可能误认为这是恨,可恰恰是这个恨字,包容了许多许多内容,其中包括那一丝尚未灭绝的爱。对不起,关于感情问题我似乎说得太多了。这么说好了,刚才说的这些,当时在我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那一刻,我想得最多的是另一个问题:复仇行动还会继续。还记得么,柳夫人,我们讨论过罪与非罪的界线,你当时就向我宣布:下一次要事先通知我。了不起,夫人,你是我碰上的一个最叫我佩服的对手!当然,我还要感谢你对敝人那本小册子的厚爱。”
柳可心笑了一下。
“继续说案子吧。”桑楚双手扶着桌面,“直到那天晚上,我们的事情仍处于一筹莫展的尴尬境地,凶手仍像空气似地浮在我们的四周,看不见,摸不着。当晚,陈桥和彼得肖先生找过我们,各自说了些心里话。你们走后,没想到又有人来了,是慕容小姐。她拿来了这个东西——”桑楚拿起了那副色迹斑斑的线手套,“看,又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人从窗外把它塞进了慕容小姐的房间。有人想陷害她。各位,你们知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么?是凶手!不妨告诉大伙儿,凶手在这里犯了一个非常聪明的错误。也许有人已经猜出来了,对,这等于告诉我们,凶手是戴着这双手套作案的。第二天,我们终于得到了印证,死者颈部颜色较深的扼痕确实是一种颜料。其实,凶手之所以暴露了这双手套,是要嫁祸于慕容秋,而更深的一层意思是为了陷害陈桥。道理很简单,陈桥是位画家。他经常去外边写生,便不可避免地被凶手利用了。不过,我之所以说他是个聪明的失误,原因在于陈桥作画是从不戴手套的。是不是,陈桥?”
“知道还问。”陈桥的口气很不好听。
桑楚没理睬他的态度,却意味深长地说:“不,陈桥,这什么也说明不了。甚至有的凶手故意利用破案人员的逻辑思维习惯,给你制造某种错觉。我就碰上这么一个案子,凶手把所有的疑点都弄到自己头上,让我们反倒难以指认他,这也是一种狡猾。”
“什么,你说我……”陈桥恼了。
桑楚没理他,继续道:“就在我们再次去检查竹枝的尸体,以便印证颈部颜料的同时,我还抱有另一个目的,或者说是主要目的,那就是寻找那份协议。我已经猜错了一次,我相信,这一次我不会再错了。那东西不会在其他地方,一定还在竹枝身上。”他拿起那个细细的纸卷,“你们看,我终于在竹枝的头发中找到了它。”
室内响起一阵惊愕之声。
“各位,这才是最要命的东西。竹枝夫人得到了它,就等于拳握了司徒美雄的全部财产,难怪司徒先生要干掉她。反回头说,有了这东西后,竹枝又可以派人干掉司徒美雄,从而得到以其全部资产作为根据的保险赔偿。诸位,在这个问题上,司徒先生向我耍了个小小的猾头,他把我当成外行了。他告诉我,他和竹枝办的是人寿保险,其实我非常清楚,人寿保险根本用不着以资产作抵押,不用!他太小看我了。当时我并没有戳穿他,因为我只要知道这东西非常重要就行了。别误会,我至今也没有看过这协议上的内容。现在,我准备拆开来看看了,以满足我最起码的好奇心。”
说着,他慢慢地展开了那个纸卷儿。有趣的是,除了下面那个签名是汉字,整个协议全是用英文打在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