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着方舟逼了过去。不会打架的方舟朝后退了退,突然飞出一脚踢在同样不会打架的冯燕生的小肚子上。一切都是无准备并且始料不及的,冯燕生眼看着弓成了大虾,痛苦地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他撑着爬起来,朝脸色如纸的方舟嘿嘿笑了:“我不还手,你打好了!打一打我的心里会舒服些。不过方舟,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站在我面前,我很讨厌你,懂吗?你的确一点儿都不可爱。”
这话的杀伤力显然比自己方才那一脚厉害多了,因为他话中有话。
方舟怪叫一声又给了冯燕生一脚,由于用力过猛失去了平衡,两个人同时摔倒了。一种很可以理解的条件反射,使他们迅速地扑向了对方,随即扭打在一起。他们打得很笨拙,经常打在并非要打的地方,但是方舟有一着得手了,他的膝盖顶在了冯燕生的生殖器上,他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东西弄碎弄烂。冯燕生顷刻间明白了这一点,明白了方舟的“险恶”。一种尊严,一种本能的拯救心理,使他原本已气力不足的身体突然爆发了不可思议的力气,他一脚登出去。方舟竟被他踢飞了,浪跄着撞在不远处的衣帽架上。衣帽架倒了下来,正正地砸在方舟的腿上。
二人像受伤的狼,剩下的只有喘气的份儿了。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随即冯燕生说:“太像演戏了,而且演得一点儿也不好看。姓方的,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方舟努力站起身子,把衣帽架放回原处。他很多余地拍着衣裳,踢开脚边的东西,然后捡起自己的钥匙揣回口袋:“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么?发号施令也轮不到你头上!”
他走动着,挑衅似地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告诉你,我熟悉这里就像熟悉我自己的家一样,舒伯伯活着的时候我们很聊得来,我想知道那时候你在哪里?”
突然提到了舒可风,冯燕生的矜持马上就不见了。
方舟牵动着嘴角朝他笑笑:“怎么啦,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混进来的?告诉你,你本来就是混进来的。在你出现之前,我们生活得非常平静,什么事儿也没有!可如今你看看,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方舟居然说动情了,声音有些发颤,冯燕生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眨眼间抽干了。他抓住自己方才收拾好的包,慢慢地站了起来,方舟的斥责停住了,看着他。冯燕生摇摇晃晃地推开他,向房门走去。
这时,大门叭地开了,舒乔抱着一大堆东西出现在门口。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一地的狼藉。冯燕生默默地垂着头,小声叫了声“舒乔”,而后侧着身子走了出去。舒乔哗地把怀里的东西扔了一地,嘶叫着追下去。不久,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扶着门框不肯进屋。方舟铁青着脸坐在沙发里,怒视着舒乔。在他脚边,是那幅尚未阴干的“人体”。
他们就那样默默地对视了足有10分钟,方舟突然很悲切地哭起来。他像老太太哭诉似地说了好多话,舒乔一句也没听。她过去拿起那幅画框,很珍爱地吹了吹,然后站起身机械地寻找着可以悬挂的地方。突然,她吃惊地呻吟了一声,正面墙上,父母那个合影的镜框,居然又一次背面朝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