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方舟伤心地说不出话,舒乔也无心修饰,开始找出门的东西。方舟问她干嘛,舒乔道:“我要去找冯燕生,你把我们搅成这个样子,差不多了吧!”
这句话使方舟很受伤,他气恼地说:“乔乔,你知道你这句话多伤人吗?我可以走,我可以再也不来了。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引狼入室。那家伙的行为很古怪呢,你没发现那些相框……”
舒乔抖了一下,突然爆发起来似地大叫:“还不快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破门而去。方舟痛苦地摇摇头,替她把门锁好,走了。路上,方舟的车又尾随了她一阵,舒乔愤怒地钻进了小巷,这才将方舟甩掉。她伤心透了,她认为第二次破坏她和冯燕生的就是方舟。
两个男人为她而战,按说应该得意,可舒乔心里留下的却是苦涩和不解,这一点主要来自于冯燕生。许多事情是不可以联想的,思想一旦泛化,事情往往就变得很可怕,很难解释了。舒乔想起了第一次那事,想起了冯燕生因警察的一句话就久久不见面。那是一句“搞创作”就能搪塞的吗?这次就更明显了,毫不解释扭头就走……是的,确实有一丝可以称之为“可疑”的东西在她心中若隐若现地存在着。方舟让她注意家里的照片和相框,舒乔方才惊异地发现,翻过来的不仅仅是墙上那个父母的合影。在卧室里,床头柜上那个小镜框翻扣在两本杂志的下边,客厅里的同一张照片,也翻扣着,在茶几的下格。爸爸书房写字台上那个摄于伦敦白金汉宫前的得意之作居然也扣翻了,书柜里还有两张照片……舒乔真的惊住了。她记得当时自己的样子令方舟不安起来,她无法弄懂这是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方舟在旁边喋喋不休地穷分析,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怀好意。最后,他居然扯到心理障碍上,舒乔一通发作把方舟轰跑了。
她希望冯燕生来找自己,结果又出现了第一次同样那种情景。
这一次,舒乔没主动去电话,她想看看冯燕生究竟能扛多久——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冯燕生对自己的爱不是一般语言可以形容的,绝非一个打上门来的方舟可以轻易动摇。结果该死的一直没有电话来。如若不是爸爸的案子有了进展,她会继续咬牙坚持不理他的。
在冯燕生家前边的小铺子处,她给冯燕生拨了电话,还好,这家伙没有不理,她大声命令:“冯某,你马上下楼,咱们有账好算的!我在邮电局门口等着你,把我晒黑了你可要承担一切责任——快点儿!”
不到3分钟,冯燕生出现了。远远走过来的样子使舒乔发现他比想像的还高一些,肩头端着,充满故事片中西部牛仔那种特可笑的忧郁。脸腮的颜色青乎乎的,胡茬儿冒出来不少,头发乱得可恨以极。他走到近前,看着舒乔,然后把五指插进乱发里挠了挠。忽然,她很粗鲁地把舒乔整个儿地搂进怀里,用力挤了她一下。然后很粗野地亲了亲她的脑门儿:“走吧,我们去吃牛肉拉面。”
舒乔说不清为啥,一下子就快活了,变戏法似的。她让冯燕生搂住她的肩,二人粘粘糊糊地往街对面牛肉面馆走去,感觉上不象一对情侣,更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往杯里倒啤酒的时候,冯燕生很生动的怆然一笑,很短很苦的那种:“乔乔,真累,咱们俩。瞧你瘦的。”
舒乔朝他挤挤眼:“是不是看上去楚楚动人。”
冯燕生望着她,点头:“嗯,还真是。我可以抽支烟吗?”
“抽吧,别太厉害就成。”舒乔抓起打火机,没等冯燕生掏出烟来就把火摁着了,举在冯燕生的嘴前头等。
冯燕生吸上烟,眉头皱着,瞟了一眼窗外。中午,热辣辣的。街道上的人和车都不多,他忽然无心无肠地说:“舒乔,咱俩的缘分没的说,可你觉得……咱们走得到头吗?”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