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已无人迹,真的可以游裸泳了。
“进去看看!”
那是唐玲安排的,她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法子——在李福海出门后强迫性检查他的房间,既然是最要命的时刻,也只有豁出去了。她必须在李福海动手之前,弄清他杀人的方式。一盒注射用水,两支消毒注射器。唐玲询问了大家的意见,一致认为他会用毒!
那晚,冯燕生没喝多少酒,舒乔反倒喝得有点冒了,怎么坐船回市区,又怎么被扛上小楼一概不知。直到大半夜才哼哼唧唧去解手。迷迷糊糊发现冯燕生在床头坐着,攥着半块报纸在看。
做完毒针,他小心地找了张报纸卷成纸筒,将毒针卷在里边。余下的那些注射用水敲烂冲进了马桶,又检查了每个角落,自认为万无一失后,方退房离去。
计划周密,操作谨慎,其结果势必导致了小杜的检查一无所获。只是在询问旅馆主人的时候,老板说:“这个客人要了两个床位,说是等一个什么朋友。可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的耐心和神经都已经到了极限,再拖下去,用不着谁动手,自己就垮了。王鲁宁给他那一家伙,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被人说滥了的道理,利益面前无兄弟!能在这个情境之下保持镇静并发誓“我不负你”,李福海觉得自己做得够意思了,如果就此分手,他认为自己问心无愧。
“赶快来吧。”唐玲说,“分局派了四个人给我们,咱八个人足够了。”
分局派来的四个人,分了两个跟小周一组,责任是确保冯燕生二人不出问题,另外两个人协助唐玲、小杜死盯李福海!
在小杜离开那旅馆的时候,分局派的两个人正像游客似地随行在李福海左右。略微出乎唐玲预料的是,李福海并没有去冯燕生居住的那片楼区——中午发现李福海跟踪冯燕生到过那里,大家都以为李福海会来这里等人。结果不是。
李福海原本是打算这样的,梦醒时分突然明白没有必要那样,只需往车站方向去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冒那多余的风险。因为冯燕生二人势必要来这里乘车的!他想好了,事后不再坐长途车走,还是打车回海口保险。他的计划是:在海口顶多停留1天,然后去广西北海;在那儿稍事逗留,再乘火车进入云南地界。此后,走一步说一步。
车站走着去也不远,说话就到了。李福海穿梭在人流里,在停车场前后转悠了一圈,盯准了那些去海口的夜车,便回到了人流比较集中的那个交汇口。他不担心被认出来,冯、舒二人对他都没有印象。他更不担心认不出对方,因为印象太深了。来往的人不断地撞在他肩侧的马桶包上,怎么躲都没用。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他现在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手里那报纸卷儿上。想到杀人在即,心里慌的怪难受的,胃里有一股东西往上翻。他靠在一块铁栅栏处平静了一会儿。
坐夜车走的人相当多,因为夜车凉快,一闭眼就到了。有几个浑身是劲儿的年轻人拿竹竿子抬着好几十个椰子,像贩子似的。李福海舒服了些,机敏地扫扫左右。完全是一种习惯,不由自主的。他其实明白,即便前后左右都是警察,他现在也只有华山一条路了。干,或者作罢。
“是的,不认识!”
小伙子用指头把最后一口面包捅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儿:“噢……噢,大型的就是这里,黑车就不好说了。到处都有。”小伙子摸了摸腰里的铐子。
在与他斜吊角的方向,姓唐的女警官正仄着脸往这边看。
李福海哦了一声,向小伙子点头表示感谢。他有些不安起来,心想:人家冯燕生干嘛一定到这儿坐车呢?难道不会坐黑车走么?妈的李福海,你怎么突然一根筋了!假如冯燕生坐黑车走了,你这儿傻等不是白等么?
不过还好,就在他火窜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