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杀了……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
综合关系者的证词,状况就是如此。
听说凶案前天晚上,举行了一场只有亲人参加的小型婚宴。出席宴会的亲戚还有佣人,都目送新郎新娘亲密地走入寝室,千真万确。
众人说,两人看起来幸福无比。
到了早上,女佣又去叫了一次。
她敲了几下门,告知早餐时间到了。
女佣说,当时里面传来“好”的应声,但不确定是新郎还是新娘的声音。一开始女佣作证是两个人同声回答,事后又翻供,说或许是自己听错了。
那是早上七点的事。
三十分钟后,早上七点三十分,这次管家前往通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说他一敲门,昂允就打开了房门。
听说他的表情仍然幸福无比。昂允一面披上睡袍,一面说着,“就像你看到的,我们都还没有更衣呢。”
这个时候,管家目击到新娘坐在床铺上。
管家说,新娘仍然穿着睡衣。
妻子好像也累了,可以把早餐送到寝室里来吗?——昂允这么交代。然后他吩咐管家,说他想喝杯红茶醒脑,要他先送红茶过来。
“那个时候被害人……醒着吗?”
“醒着……吧。都说她坐着了。换句话说,七点半的阶段,被害人还活着哪。”
“会不会其实已经死了?”
“你怎么问这种话?人死了还会坐吗?”
“就算是尸体,只要让它靠在什么东西上面,也可以摆出坐着的姿势啊。不会是这样吗?”
“唔,根据管家的说法,被害人的确是靠在床铺顶端……我也不晓得那东西叫什么,不是有个像屏风的东西吗?就靠在那上面。”
“那……”
“太荒唐了。要是人死了,丈夫第一个就发现了吧。要不然的话……丈夫就是凶手。”
“就是这个。这个可能性呢?”
“没有……吧。”
我也这么怀疑过,怀疑新郎才是真凶。可是这个推论似乎行不通。新郎——由良昂允,很快地从警方的嫌疑犯名单被剔除了。
“因为没有动机吗?”木场问道。
“嗯。根本没有动机。不只如此,那个时候,新郎还向新娘说话哪。”
昂允心情愉快地对管家说“那就麻烦你了。”后,回过头去高兴地对床上的新娘说,“早晨的红茶很快就会送来了。”
“管家说他听到的是吧?”
“嗯,伯爵本人也这么说。”
“回答呢?”
“很暧昧。管家不记得新娘是不是回话了,伯爵则说妻子应声了。”
“这不是很可疑吗?”木场说。
“这……”
不可疑,
伯爵一点都不可疑。
“真的不可疑吗?如果新娘应了声,那还另当别论;但只是问话的话,要怎么装都成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管家作证,伯爵向新娘说话时,显得非常高兴。显得非常高兴,这个地方就是关键所在。”
“你的意思是,伯爵不会假装?”
“是啊。由良昂允不是个会作戏的人。他的言行举止非常夸张,讲话也长篇大论的,可是不会说谎。不,他没办法说谎。”
没错。
那是……
“没办法说谎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必要说谎。听好了,伯爵几乎不与人来往。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佣人的围绕下,无忧无虑地成长。需要隐瞒什么事、或必须欺骗他人的状况,对那个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