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就算开门的人出于职业关系而动作粗鲁,可是这噪音也太剌耳了。此时待在大办公室里的中年刑警用左手按了一下胃部,朝桌上吐出烟来,然后瞪住进房的年轻刑警。
“怎么样?”
“不得了了呢。”
“这我知道……”
老公仆态度懒散地说道,揉熄香烟。他的脸色蜡黄,表情也毫无生气。相对地,年轻刑警仿佛正在笑。
“……一大早就有女人光溜溜地吊在树上,当然不得了了。”
这种事还是头一遭哪——老刑警叹了一口气说。听到他无力的口吻,年轻刑警说:“简直就像侦探小说呢。”两人都是第一次碰上猎奇事件吧。但是这种反应的差别,似乎并非基于各自的使命感与人生观,而完全是出于体力的差别。
年轻刑警交抱双臂,同时跷起二郎腿。
“话说回来,老爷子,你身体不要紧吧?最近天气实在不怎么妙哪。”
“不必担心,烧已经退了。”老刑警极为不悦地说。“只是流鼻涕的感冒罢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发生这种荒唐的案子,我哪里能躺着休息,而且烧也退了。”
“不晓得为什么,最近请假的人很多,动不动就人手不足,有老爷子在,真是太好了。不过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不要太勉强自己啊。”年轻刑警态度随便地说。
“竟然被你这么说,我也真是不中用啦。”老人愤恨地答道。“嗳,算了。吿诉我详细状况吧。搜查会议的报吿我是听了,可是总觉得不得要领,听得不是很明白。不管是侦讯还是访查,总觉得都不是很顺利哪。”
“哦……这是桩奇怪的案子呢。”年轻人拉过椅子。“总之,被害人的身分查出来了。遭到杀害的是织作茜二十八岁——老爷子也知道吧?就是那个制造纺织机的织作家一族的寡妇。”
“哦……你说房总的?喂,那么被害人就是之前被卷入轰动千叶东京的连续杀人事件, 一家死绝的织作家的幸存者吗?这样啊……”
“对啊,就是啊。”年轻刑警有些兴奋地说。“这下子真的是一家全灭了呢。感觉好像被隔岸观火的火给烧着了似的。”
“与上次事件的关联呢?”
“应该没有关联。”
年轻刑警叼起香烟。
“那个事件的犯人被逮捕了嘛。应该也已经送检了。也没听说被释放还是逃狱了。”
年轻刑警点着火柴。
响起“咻”的细微声音。
老刑警吸起鼻涕。磷燃烧的味道刺激了他的鼻子。
“可是……不会太快了吗?才短短三个月哩。不管人活得再怎么随便,也不至于会连续 被卷入如此凶恶的事件——杀人命案。不,一生顶多一次吧。不不不,几乎是不会碰上吧。 然而被害人却连续……”
“不过所有的国民都曾经被卷入战争这场大杀戮哪……”年轻刑警抽动着脸颊。“暧, 那一家天生不幸吧。难得幸存下来了……却……。总之,春初的事件已完全结束了。这次是另一起独立案件的。犯人也肯定是那家伙。”
“最好是这样……”
老刑警板起脸来。
“……我可不想从以前的事件重新彻查起。”
“东京警视厅和千叶本部也不会允许我们那么做吧。再说,上次的事件已经送检了, 嫌疑犯也自白认罪了。听说是以现行犯逮捕的呢。上次事件的关系人也几乎都死光了,不可能有遗恨。说起来,被害人是家人遭到杀害的一方呢。就算她会怨恨人,也没有遭到怨恨的道理啊。”
“可是……那个寡妇干什么跑去莲台寺温泉?去泡温泉养生吗?”
“哦,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