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白泽图——这三个字从卖药郎的口中冒了出来,耳尖的光保自然不会错过。
光保慌忙注视两人。亥之介霎时脸色一白,卖药郎一脸狼狈。亥之介把卖药郎往光保的小屋拉过去,并且小声、激动地说些什么。光保马上察觉这是不能让外来的警官听见的事,却无法保持沉默,他凑到旁边去,竖起耳朵来。他硬是说服自己,既然想隐瞒警方,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
亥之介逼问卖药郎:
——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之前巡回的人。
——说谎,那个男的不可能知道。
——小的没有说谎。
卖药郎哆嗦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摊开。
——这、这是小的白泽图,是我们避邪的护身符。
——白泽是我们的守护神,因为之前的人每年都会过来,在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贵府的那个……
——因为名称相同,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传自上古的药方。
亥之介从卖药郎手中抢下纸来,凝视片刻,揉成团收进怀里,静静地说:
——是玄藏叔说的吗?还是甚八?难道是叔公?
——算了,总之无论如何,你千万不可以在这个村子提起那个名字。
——幸好听到的是我,要是被老爸听见了……
——你就等着吃不完兜着走。
——小的没有恶意,小的不敢再提了,请大爷原谅小的……
卖药郎直赔不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卖药郎走掉以后,我一把抓住亥之介,把他拖进自己的小屋,关上了门。我把那扇歪歪斜斜的门给扎扎实实地关上了。”
“然后……你问了缘由吗?”
“是啊,我问了。”
光保答得很轻松。碰上那种状况,换作是我绝对问不出口吧。
“其实我也觉得那样做似乎很不恰当,可是我就是按捺不住,完全没办法。所以我直截了当问他:‘你说白泽图怎么了?’没错,我问了。‘你知道白泽图吗?难道白泽图在这里吗?白泽图……’”
光保平日大而化之,此时却激动不已,亥之介被他吓了一跳,安抚马匹似的劝阻他后,回到道:“拜托,请你当做没这回事……”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呢?我好歹也是个警告,必须维护村子的治安。我说:‘亥之介啊,我忝为村子的一员,鞠躬尽瘁到今天,一直以为和你是一家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然后又说:‘你可别把我和那种居无定所的药贩子拿来相提并论。’此时……”
此时甚八溜了进来。看样子,甚八一直躲在暗处观看这场骚动。甚八说:
——亥之兄,你不是总是说吗?
——说你不愿意被这个家束缚,说你已经受够这些老掉牙的规矩了。我也同意你的话。
——我的身份不能继承家业,但是只要佐伯家存在一天,我就是佣人、奴仆。——亥之兄,你不是这么对我说过吗?
——说轮到你当家以后,绝不会再这样继续下去。
——说你要把这个家连同山林一起卖了,把钱分给我和家父玄藏。
——把你束缚在这个家的旧习,它的根源就是那个东西吧?
——我不晓得它有几百年、几千年的历史。但全都因为有那个东西……
亥之介听着甚八的话,露出极为沉痛的表情,思量良久,回答:
——公平先生,不可泄露白泽图之事,这是佐伯家——户人村的规矩。
——可是就像甚八刚才说的,我已经受够了。
——但是……
亥之介在犹豫。
“他在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