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伴早过世了,这是自己做的。”
“这样啊,因为空袭吗?”
“不是,是肺痨。”长门冷冷地回答。
“说是不想妨碍我的工作,一直瞒着没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不久就死了。刚好是‘死吧教团’发生的时候。”
“真是可怜。但是你都沒发觉吗?是自己的老婆啊。”
“啊,因为我不太常回家。想想这几年发生的事,当时没什么大案件,但总觉得很忙。因为太年轻了吧,再加上时局也不好。”
长门对平安无事的社会感到高兴,或许因为经历过他老婆的事吧。木场这么想。
战后,人命被看得轻如草芥——这是谁说的啊。帝银事件下山事件、三鹰事件、松川事件,的确都连续发生在战后。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两三年,到今年才感觉好像又再恶化了。刑警很忙表示沒好事,这是真的吧。
虽说如此,木场也没兴趣听老人的回忆录,然后让自己心情阴沉。
“我想我老婆应该怨恨不已吧,怨我。她的过世,就像死吧教团一样,说不定是种终极抗议行动。不过,结果,她的心情没能传达给我。我虽然觉得老婆很可怜,但什么也没变。嗯……要不要来一个?”
长门递给,木场一颗水煮蛋。
因为番薯太甜了,所以木场拿了一个。只是一剥壳,鸡蛋就抖个不停,有点麻烦。好像是半熟的。木场喜欢煮硬一点的。
似乎彻头彻尾都与长门不和。
接着,长门领着木场到大森警局。对照方才的证词与当时协寻申请书的记录,提出协助往后搜查工作的要求,长门真的对这些细小琐碎的作业极为熟练。
木场一点也无法融入其中。虽然这么说,其实没在想什么,也没整理好思绪。木场的脑袋里,只是朦胧且同时浮现诱拐女孩的和尚、菊纹徽匕首、金色骷髅、熊泽天皇以及切腹自杀的青年。
与菊纹徽重叠的金色骷髅,仿佛复颜术般再生肉块、皮肤,变成了活生生的首级。
想着想着,外面已经变暗了。虽非秋阳,冬阳也如吊桶落井般快速西沉了。望向窗外,突然有个沙哑的声音呼唤木场。一回头,长门正放下电话的话筒。
老刑警以缓慢的动作转向木场,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阿修。国警本部听说在开什么会议,跟我们没关系吧。”
长门好像和本部联络了。
“然后呢?”
“听说各管区的搜查课课长都到场了,说什么讲和生效之后到九月为止,外国驻军犯罪已经超过一万件了。”
“不是,我是问有什么指示吗?”
说话方式每每令人焦急。
“啊,没有。说是人手夠,要我们进行那边的事,就这样。”
是真的太闲,还是上面的对策,把脱轨的不良刑警和帮不上忙的老刑警整个排除在主线之外?
“那边?是指这件事吗?”
“是啊。”
“虽然这么说,大叔。这件事反正是神奈川管辖的事件吧,不是吗?”
“不关辖区的事,应该可以协助搜查工作吧。如果如此可以解决的话,那也不错啊。”
“解决?说不定不是犯罪事件啊。如果是自杀,也没有凶手可捉。”
“不是提高报案率就好了。再说,阿修明明开始有点介意这件事了,对吧?”
多管闲事。木场对与宗教有所牵连的集体自杀没兴趣。木场觉得奇怪的,只有菊纹徽和令人不解的和尚。
——还不是一样。
木场放弃回应。
“哎呀,算了吧。阿修,今天就算了吧。回家时间又晚了。我再查点东西就回家,阿修呢?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