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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的内容。

    脸颊通红,酒精已起了作用。

    “降旗也说有幼时的记忆,是啊。我也有,不过不像你那么小。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三岁还是四岁,差不多那时候吧。”

    白丘重新戴上眼镜,正视降旗。怎么也找不到真心诚意的一张脸。

    降旗觉得有些遗憾,没能在白丘摘掉眼镜的片刻,看透他的心思。

    “我也是呢,小时候很害怕骨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将它和自己的信仰放在一起想过,但与你相遇,听到她的话,总觉得似乎全无关联。神秘体验——虽然不是这么夸张的事情,但要说戏剧性的话——确实是有的。”

    ——害怕骨头。

    没有听错。当时,白丘的确说了害怕骨头。

    越过玻璃镜片,牧师双眼凝视着降旗:“降旗,你要听我说吗?”

    “我听。”降旗回答,“你,半年前听我说了有关梦的事,不是吗?算是回礼。”

    “那么就说吧。”

    白丘又一饮而尽,口齿不清地陈述。

    白丘本来不住在神奈川,他出生在石川县一处叫羽咋的地方。白丘称其为“口能登”,是能登半岛的入口之意吧。

    “我家附近有寺院。当时不懂,但听说是叫做丰财院的曹洞宗古刹。那里有口钟。当然喽,因为是寺院,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每次钟响,婆婆都会对我说故事。婆婆死后,每次听到钟声也会想起那件事。那,真的相当恐怖。”

    据说是有关那寺院的钟的由来。

    连年代都很明确,因此不是古老故事吧。应该说是传说吗?降旗不太确定。

    因为是明和初期,所以是一七六〇年代的事。一个叫做吉兵卫的工匠,留下老婆到江户工作。两年后,老婆听说丈夫在工作的地方有了小老婆,她对此非常怨恨。

    然后,老婆做了个梦。

    据说是明和二年七月十一日清晨发生的事。

    是吉兵卫和女人的梦。

    忌妒发狂的老婆咬破吉兵卫的喉咙。

    听说一睁开眼,她嘴上沾了血,很不吉利的梦。老婆因为担心吉兵卫,动身前往江户。

    在抵达长野善光寺时,老婆与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相遇。

    女人拿着箱子,箱子上写着“明和贰年七月拾壹日夜俗名吉兵卫”。

    里面放着骨骸。

    女人拿着的是吉兵卫的骨灰坛。也就是说,那女人是吉兵卫的小老婆。听说吉兵卫在老婆做梦的同时,猛抓喉咙血流过多而亡。知道事情经过后,老婆的怨恨烟消云散。在善光寺相遇的两人,认为这是某种缘分,因此联袂出家,为了铸造供养吉兵卫的钟开始托钵修行。她们在江户的灵岸岛完成了供养之钟。

    据说那钟正是现在仍留在丰财院的钟,钟上刻了“般若之钟”,还流传了以下的民谣。

    听也惧般若钟,供养恋之仇,早晚咽泣……

    白丘问降旗有何感想。

    说实话,降旗没有感想。虽然不是很懂,但当做民间怪谈之类听一听,也不觉得特别稀奇,如果要当做真实发生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吧,降旗只是这么想而已。

    降旗,特别对那方面的神秘性感到怀疑。

    关于梦的解析,降旗当然并非全面支持弗洛伊德。比如,有关荣格所提出的梦的预言性或启示型,降旗怎么也抱怨自己的见解,并没有特别否定的看法,觉得很大的可能性。但荣格对同时心电感应(synchroniciey)不抱任何意见、所谓同时性,是从因果关系互不成立的两件事,看出来什么——比如心灵的——相似性或关联性。

    降旗不同意这种想法。

    降旗无法从梦里看出不可思议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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