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会不知该从何写起罢?两度将同一罪人判处极刑,于法实在是太不合理。已经处了一次刑,罪人却活了过来,还得再杀他个一次,要官府如此写未免也太——”
“并非如此。”
又市以手势否定道:
“想必记录上应是以‘同名同姓者’处理。反正稻荷坂祗右卫门年龄、出生地均为不详。”
“原来如此。”
意思就是即使处了两次刑,也没有任何要素能确定遭处刑的就是同一人。若以两个同名同姓者处理,于法倒是有可能。
“不过——”
百介仍然无法相信。如此一来,不就代表即使遭到处刑的是其他人也无妨?
“若是如此——这些会不会只是替死鬼?他不过是找几个替身让官府逮捕罢了。”
“并非如此。”
“若不是,可有任何其他解释?”
“很遗憾,遭处刑的祗右卫门的确是稻荷坂祗右卫门没错。不论是十五年前还是十年前,在仕置场展示的,均为稻荷坂祗右卫门的首级。”
“哪、哪可能——?”
“哪可能有这种事?”百介说道。
又市正眼紧盯着百介说道:
“但这种事真的发生了。”
“不过,若真的有这么回事,被处刑的稻荷坂可就不是人了。遭斩首还能复生——这分明是妖怪。”
没错——又市依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百介说道。
“这‘祗右卫门并不是人’哪!”
这下百介听得哑口无言。
“又市先生所言——是认真的么?”
“是的。小的虽然是个小股潜,凭这三寸不烂之舌混饭吃,但胆敢保证绝不轻易撒谎。祗右卫门这家伙被斩首也死不了,要杀也无从。因此,这家伙方能长年在不法之徒的世界中保有如此权势。”
“不过……”
“再者,祗右卫门对弱者而言,是个可怕的狠角色。”
“可怕的狠角色?”
“就某种意义而言,身为不死之身这种事,由于无论干了什么样的勾当都无从惩罚起,因此要比什么都来得可怕。”
这当然有道理。
“宛如欲望与执着的无间地狱,不断死而复生是件可怕的事。若由此角度来看——”
“最感到可怕的,可能就是不死之身的祗右卫门本人了吧”?又市说道。
这番话也颇有道理。
“可……可有任何法子结束这无限循环?这听来实在是太——”
“法子是有,只是办不到——”这御行如此回答。
“办不到?”
“办不到。据说吃过祗右卫门亏的家伙超过五万人,不过这些悲惨的受害者并不只有普通百姓。被他当棋子使唤的无宿人们,几乎是为了被他握在手上的把柄而被迫卖命。因此,试图抹杀祗右卫门者其实为数甚众。不过——没有一个成功。”
“有这么困难?”
“并非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
又市从摆在大腿上的偈箱中取出一张符咒。
“首先,必须将这张具有焚毁一切妖魔之法力的陀罗尼咒——朝祗右卫门的额头上贴。”
又市亮出了面积不小的符咒继续说道:
“待贴满三日三夜,再斩其首级。至此绝不可取下符咒,须将首级连同符咒一并斩下,并尽速将其焚毁。”
“焚毁——?”
而且必须烧成灰烬,又市回答。
“这听来简单,实则无法办到。小的手中虽有这张符,但既无法贴上祗右卫门的额头,也无法在贴上后连续三昼夜控制那家伙的行动。再者,能斩下他的首级的,唯有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