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我觉得这是最困难的一点。您一定非常忙碌,对方也地位非凡,要挪出时间,应该是难之又难。”
“不……这是可能的。只要我拜托,对方也不敢说不。就算得撇下一切要事,他也会挪出时间来。”
“这话真是太振奋人心了。可是……”
“什么?尽管说吧。”
“这个嘛,可是场所和时间也得靠易术来决定才行。不管是要在哪里举行、何时举行,都得看卦才能决定。要勉强遭么多忙碌的大人物配合,我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对不对,河川敷?”
“就、就是啊。”
他总是冷不妨向我搭话,真教人提心吊胆。
“不要紧,我会设法。万一进行神事后出现凶卦,你也会为我们祓除吧?”
“是的。进行鸣釜之咒法后,即使出现凶兆,也可以进行釜祓加以平息。中国明代文人周履靖所撰的《占验录》中提到,釜鸣之时,若向外鸣,财喜皆会入内,若声音闷在釜内,则财将散,家崩坏。当然,也有解厄平定之法。但是要平定釜鸣,就像我刚才说的,需要若干名年轻男子。必须请他们担任持者的角色……”
“什么是持者?”
“简单地说,就是巫子。”
“巫女是女的吧?”
“不是的,这种情况需要的是男性——该说是降巫吗?我想想,共需要三名——不,四名。您可以安排吗?”
“雇人就行了。”
“这不行。”中禅寺说,“秘密会泄漏出去。您总是随时受到政敌监视。若是雇用陌生人,我们特地在暗地里行动,也没有意义了。必须找自己人,最好是能够信任的自己人。”
“原来如此。”筱村折服不已,“那么我请秘书来吧。”
“恕我冒昧,请问先生的秘书今年贵庚?”
“年纪是吗……?”议员好像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下,“有四个人,年纪我记得最大的是四十八,最年轻的三十九。”
“四十八啊……”中禅寺露出明显大失所望的表情,“……这……应该不成吧。”
“为什么?”
“请这样年纪的人担任持者……有点太残忍了。”
“残忍?”
中禅寺在这里顿了一下:
“年逾不惑……扮女装可能太难熬了些。”
“女、女装?什么跟什么?”
“所谓持者,就是做巫女扮装的男性巫觋。换言之,仪式中需要打扮成女人的男人。”
“什么?”筱村略直起身来,“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玩笑,我非常正经的。”
“但是……什么女装……太不像话了!”
“怎么会不像话呢?筱村先生,在我国历史中,女装一点都不稀奇。歌舞伎就是一个好例子,不是吗?”
“那是传统表演,是特殊例子。自古以来,日本男儿就是雄壮威武,才不会扮什么女装!”
“咦咦咦……?”中禅寺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筱村先生这样一个人物,竟会说出如此迂腐古板的话来……原来如此,想来政治的世界肯定十分拘束、封闭吧。”
“怎……怎么说?”
“这里不是议会也不是演讲会场,没必要顾虑那些守旧而愚昧的歧视主义者呀。”
“你、你这是在说什么?”
中禅寺笑了:
“您就别装傻了。您人也真坏。我不认为您这样的有识之士竟然不了解我国文化,而且我想您也明白方才的发言完全没有反映出民意吧。”
他有什么企图吗?——我又再次无法理解中禅寺的目的。
“这……唔,呃,是啊。”筱村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