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去信亮泽,虽然收到了回信……可是就这么再也没有连系了。贫僧十分挂念。”
“这样啊。”
“恰好就在十天前,贫僧决定上京,所以暌违十八年地连络了亮泽。”
“怎么连络?”中禅寺问。
“贫僧……打了电话。贫僧查了一下,根念寺竟然牵了电话。然而……我们双方却无法沟通。”
“无法沟通?什么意思?”关口问。
他意外地踊跃发言嘛——我心想。
“这……”常信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要怎么说才好……”
“亮泽和尚人在那里吗?”中禅寺问。
“哦,好像是有个叫亮泽的人……”
“有吗?那么……”中禅寺说完后,摸了下巴说,“常信师父,那位亮泽和尚却说不认识您……对吧?”
“喂,等一下,京极堂,什么叫不认识?你该不会说人家忘了常信师父吧?不,总不可能有这种事……”关口穷追不舍。
的确,如果常信所言不假,那个叫亮泽的僧侣说他不认识常信,就太奇怪了。
十八年虽然不算短,但要忘个精光,也太短暂了些。我认为这个情况,关口的反应是正常的,但关口却接着说出古怪的话来:
“……还是怎样?难不成你要说是记忆被窜改、被操弄了吗?”
“不是不是。”中禅寺露出厌恶万分的表情,“怎么可能到处都有那种荒唐无稽的事?我说关口,你最好不要像那样什么事都拿自己当基准去看。因为自己老是丢三忘四,就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常信师父,别管他了,怎么样?亮泽和尚对您……”
“他好像……不认得我……”常信这么说,“不过唔,这部分实在……”
“不清不楚?”
“贫僧并未直接和亮泽本人通过电话。接电话的人冷淡至极地说,亮泽说他不认识贫僧这样一个人,结果也不肯为贫僧转接电话。”
“本人没有接电话吗?”
“嗯……接电话的大概是年轻僧侣,我觉得那个时候亮泽本人就在旁边,指示接电话的僧侣说不知道。可是……看来……”
“不是那样?”
“不是,可是贫僧也实在……”常信纳闷地偏着头。
他讲电话时的感觉一定相当奇妙吧。
“贫僧是这么觉得,可是……”
“原来如此。”中禅寺点点头。
“什么啦,京极堂,你为什么老是那样故弄玄虚?”
“我才没有故弄玄虚,是你太急性子了,关口。你看看人家,不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聆听吗?资讯这东西,要等到全凑齐了才能开始分析。缺损的资讯无法导出结论,只能导出推论。就算符合逻辑,还缺少证据的时候,就只是假说,就算在假说的阶段就公开推论,也无法期待有什么建设性的发展。他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默默地聆听不是吗?”
中禅寺故意指着我这么说。
这下子我更是无法提出多余的问题了,这个人实在难缠到家。
常信苦笑着说:
“可是中禅寺先生……其实贫僧也想知道为何您会如此认为……”
“常信师父,真是抱歉,因为您看起来穷于说明,我忍不住插嘴了。这一点我晚点儿会说明,可以请常信师父先继续说下去吗?”
“这是您一贯的做法呢。”常信说,“嗳,就像中禅寺先生说的,贫僧光是报上名字,并无法请寺方转请亮泽听电话。嗳,那个叫电话的玩意儿,乍看是样利器,实则是个教人心急的道具呐,宛如隔了一道墙在问答。仅靠言语传达、揣摩,感觉既暧昧又不可靠。所以呢,嗳,贫僧也有些混乱起来:心想莫非亮泽忘了贫僧,便接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