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益田纳闷地歪头。
我不懂冒充有什么意义,也不觉得杀人有什么好处。
可是,如果真的被冒充了,就可以说明寺方对常信的应对为何会如此奇妙了。
如果亮泽是冒牌货……那么他与认识真正的亮泽的人应该完全断绝往来了。
听说药石茶寮拒接生客,那么他们当然会对常信那种态度亲昵的来电起疑吧。若找上门的是亮泽过去的朋友,那就更糟糕了。为了避免露出马脚,本人不能接听电话。告诉对方亮泽已死是最好的做法吧。
话虽如此……
——所以说,是为什么?
到此为止了。
我总觉得窝囊极了。感觉奴仆不管来上多少人,毕竟也只是奴仆。榎木津仿佛正在云端上张开大嘴,发出他一贯的大笑,俯视着我们四个人。
“你能向常信和尚报告这种调查内容吗?”关口说,“几乎没进展嘛。”
“可是……有了许多新发现吧?”
“但是最重要的部分什么都不知道啊。看吧,你让这里的气氛愈来愈郁闷了。”
气氛确实是郁闷了起来,但最郁闷的是关口。照益田的性格,是无从郁闷起的。伊佐间说,“我来泡茶吧。”暂时打住了这个话题。
可是这也不是就此散会的气氛,结果我们喝着伊佐间泡的粗茶,开始天南地北聊起来。
真悠闲。
话题几乎全是对榎木津的中伤。与他认识愈久,遭受的损害似乎也愈大。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直负责聆听的伊佐间突然问我。
“就是啊。”益田接话,“关口先生是无可奈何,但你完全没必要积极参与这事吧?难道……你是奴仆志愿军?”
“没有的事!”我立刻否定,而关口抗议,“为什么我是无可奈何?”
益田无视我们,硬是接着说:“像是今天大概跟着榎木津先生一起行动的河原崎先生啊,完全就是个奴仆志愿军。要是那类人愈来愈多,原本就已经够猖狂的榎木津先生,岂不是会变得更加猖狂了吗?真伤脑筋……”
这么说的益田自己又如何?
据说益田为了拜在榎木津门下,甚至辞掉了神奈川警察的工作上京,是个怪胎。如果这传闻是真的,那么益田自己岂不是领先所有人的奴仆志愿军第一号了吗?
“像河原崎先生,说什么这是惺惺相惜,好汉惜好汉,真是没救了。喏,不是才刚发生过人妖事件吗?害我想到别的意思去,慌得跟什么一样。”
“不是那种意思吧?”关口问。
“好像不是。因为我查到河原崎先生非常好女色。哎呀,幸好不是。那么……你是怎么样?果然还是想当奴隶吗?”
“我、我……”
我是有苦衷的——我说。
“苦衷?”
“是……连环画吗?”
关口似乎还记得,看来他并没有那么健忘。
“是要把榎木津当成连环画的题材吧?”
“也不是要把榎木津先生当题材……”
他好像忘得差不多了。
我决定再一次说明原委,也大致说明了近藤的事。因为要是不正确解释一番,不晓得会被曲解成什么样子。
“哦哦……我知道剑豪神谷文十郎。”
我话才说完,益田就说了。
“我在外遇调查的跟监行动途中,蹲在公园的草丛看到的。我整整监视了三四天呢,蹲得腰都疼死了。虽然故事还没有演完,可是很有意思,画也画得很棒。”
“近藤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地向益田要求握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