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步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有回音。
卫生间里的新镜子再也不会映到雅各比一家或者凶犯的脸。每块玻璃上都有一块模糊的白色印记,是被撕掉的价签留下的。一块折叠的地板罩布放在主卧室的一个角落里。太阳从空空的窗户直射地板,格雷厄姆在罩布上坐了很长时间,直到阳光在地板上前进了一个护栏宽度。
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他在雅各比家遇害之后马上赶到这里,利兹一家是否可以免遭毒手呢?格雷厄姆想着,试着承受这个包袱的分量。
直到他走出房间来到野外,他的思想包袱也没有减轻。格雷厄姆站在一棵山核桃树下,弓着背,双手放在裤兜里,低头看着雅各比家房前连接公路的这条长长的车道。
“牙仙”是怎么来到雅各比家的呢?他肯定得开车。在哪停的车呢?半夜在沙砾石铺成的车道上行驶动静太大了,格雷厄姆想。伯明翰警方不会无动于衷的。
格雷厄姆走过狭长的车道来到路边。沥青马路两边有沟渠为界,一直伸到格雷厄姆看不到的远方。凶手可以开车越过渠沟,把车开进并藏在路边靠雅各比家一边的杂树林里,如果地面坚实而且干燥的话。
面对着雅各比家的马路的另一侧是通往石桥区的惟一入口。路牌上说明了石桥区有自己民办的巡查服务。非本地车辆是会引起注意的。一个人在半夜里独自走也会被注意的。在石桥区停车的可能可以被排除了。
格雷厄姆回到房子里,意外地发现居然有一部电话可以用。他给气象局打电话,得知案发前一天降了二英寸深的雨。那么沟里一定积满了水。“牙仙”没有把车停在路边。
一匹牧场里的马跟在格雷厄姆身后,随着他沿着白色的栅栏走到房子背后。他喂了它一棵草,然后转身来到院外建筑背后的栅栏旁。
他看到雅各比家的孩子们为小猫挖的坑时,停下了脚步。在亚特兰大警察局与斯普林菲尔德在一起思考宠物这件事时,他想像这些院子里的单间屋子会是白色,其实它们是深绿色的。
孩子们用餐巾把猫裹起来,用一只鞋盒子装殓下葬,还在猫的爪子间放了一朵花。
格雷厄姆把手放在栅栏上用手支着头。
一个宠物埋葬仪式,在孩子心里是神圣的。妈妈肯定走回了屋子,大人是不屑于为宠物祈祷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失去朝夕相处的玩伴而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找到了面对这种痛苦的新的神经。一个孩子低下头祈祷,另两个也跟随。铁锹比他们每个人都高。埋完以后孩子们还要讨论此刻猫咪是否在天堂与天父和基督在一起。有好长一段时间孩子们没有大声吵嚷。太阳把格雷厄姆的脖子晒得很热,他这样站着的时候突然很确信一个想法:“牙仙”一定看着孩子们把猫埋掉了(一如他确信是“牙仙”弄死了猫)。他如果能看到埋葬情景的话是不会放弃机会的。
所以他没有分两次来到现场,一次把猫杀死,另一次杀害全家。他先杀死了猫后等着看孩子们发现宠物的尸体。
孩子们具体在哪里发现了猫的尸体已经不得而知了。警方没有找到任何在案发当天的午后,也就是惨案发生前十个小时,与雅各比家交谈过的人。
“牙仙”怎样过来的又是在哪里藏身的呢?
房子背面的栅栏后面就是灌木丛了,有一个人那么高,延伸三十码直到小树林。格雷厄姆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己用得皱巴巴的地图,打开平铺在栅栏上。上面显示在雅各比家后面有一条连续的狭长的树林带,大概有四分之一英里长,朝两个方向延伸。树林后面也就是南面的边界是一条管界公路,与雅各比家前面的那条路平行。
格雷厄姆开车从雅各比家出来回到高速公路上,用里程表计算着距离。他在高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