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有弗兰克·杰苏普。”
两人又沉默了好一阵。莉丝说:“我以为,……我猜想你到达之后会从车站打电话给我们。我们都以为你不来了。我拨电话给你,只听到你的电话答录机声音。见到你真高兴。”她听见自己急冲冲地讲了这一堆话,就尬尴地沉默下来。
“罗尼,觉得好些没有?”
“把他们叫来这儿来。”阿达拉忘记了不体面的裤子,起身走到满是污垢的窗前。窗子有半年没洗刷过了。“你的责任是保密,”阿达拉严厉地说,“绝不许任何人把消息泄露出去,懂吗?”
“在斯汀森。”
“我挺好,”矮胖的青年冷冰冰地说。“好不好又怎么样?你到底想干点什么?说实话。”
“有一个护理员,”格里姆解释说,一边又像鱼吐水似的努着嘴。“他在胡鲁贝克的床铺下发现了氯普马嗪药片。半小时以前。”
她拿起空酒瓶朝屋里走去,距离只有五十英尺。通向房屋的小路蜿蜒穿过气味辛辣、修剪得整齐的黄杨木,和光秃的黑色丁香树丛。她走过一方小水塘,水面飘着几片睡莲叶子。她低头看见水中映出的自己,一层楼泻出的黄色灯光照亮了她的脸。莉丝偶尔听人形容她“相貌平常”,但她从来不认为这是贬义的评价。“平常”具有朴实和活力的含义,她认为那也是一种美。她对着水中映出的面庞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倒影,她继续朝房屋走去。
莉丝在平台上待了一会。她吹熄蜡烛,拿在手里,也朝房屋走去,鞋尖从草坪上带起晶莹露珠。在她头顶上的夜空中,仙后星座逐渐变得黯淡,然后隐没在一块乌云后边。
“到外边来吧,欧文在那儿。来喝点酒。”
“他,我,你。护士长。洛尔告诉她的。”
“放了一部惊险片。主角其实没吃药。是药片。他假装吃下去,后来又吐了出来。好像是哈里逊·福特主演的。电影放后好几天,病人都学他的样子搞鬼。我猜想谁都以为胡鲁贝克不会那么机灵,所以谁也没认真盯住他。那部片子也许是尼克·诺特主演的。”
“给我查明白。”
她再也没听到什么神秘的响声,精神便松弛下来。岭上镇是本州最安全的市镇之一,是一座风景优美的村镇,四周是树木丛生的青山,田野一片翠绿,点缀着巨大的圆砾石,圈养着比赛用的良马,放牧着成群的牛羊,像一幅别致的风景画。这个村镇在最早的十三个州联合之前就已经形成。三百年来,岭上镇的发展不是受经济或思想因素的支配,而是靠满足镇民们生活的方便而自然地发展起来。你可以买到切成小块的披萨饼和冰冻优酪乳,可以租到旋转耕耘机和录影带。然而不管怎么说,岭上镇毕竟还是一个独立的村镇,男人们经营着土地——在土地上盖房屋,出卖和租赁土地——妇女们看管孩子,掌厨。
阿达拉厉声说:“不经过我同意不许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布歇家的狗?已经关起来了。我跑步时看见的。也许是一只鹿。”
“四天了。嗯,算五天吧。”
“天哪!”阿达拉喊道。“你该不会给警察局打电话吧?”
第二天,年轻的迪克·科勒对父亲的盛情招待道了谢,就乘当晚的飞机回到学校。星期一学校开学,上午九点他到财务处申请了学生贷款,以资助自己继续学习精神病学。
“那算什么麻烦。”
科勒顺着一层楼的过道走去,跟还没睡觉的病人道晚安——他们正和在休息室看电视的夜班护理员聊天。
莉丝没说话,只是望着那年轻女子的脸,和她那用黑色束发带系向脑后的金发——跟莉丝头发的颜色完全一样。波霞皱了皱眉头,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
科勒又打了一个大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