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便过去关掉引擎和灯,在一片漆黑中继续踱步。海克忽然听到附近一阵沙沙声,他立即辨认出那是野獾。这种动物并不危险,但他的手还是按着枪。他那把老式自动手枪的枪柄镶着电木,装在更老式的牛仔皮套里,枪套末端吊着生牛皮穗儿。
天上乌云密布。风暴早该来了。天啊,就下一场雨吧——他没有望天,只是悄声自言自语——几个小时之内不要刮风。那样就帮了我的忙,帮了我的大忙。
海克继续踱步。灯光照亮停车场,一辆车开过来,嘎吱一声煞住闸。穿一身灰警服的警长像训练营的新兵一样挺着身体朝海克走来。
“道恩。”海克敬了一个不太精神的礼。
“川顿。你能抽出空来,我很高兴。”
“风暴要来了,”海克说。
“可我知道,你的爱米尔能在台风中嗅到目标。”
“可能吧,”他对海弗山警长说,“不过他可不愿意被雷劈死。这回的逃犯是谁?”
“去年在印第安舍身崖捉到的那个疯子,你还记得吗?”
“谁能忘得了他呢。逃到这一带来啦?”
“今晚上钻到别人的尸袋里逃走的。”海弗山解释逃跑的经过。
“疯是疯,可也挺会动脑筋的。”
“他逃到了斯汀森附近。”
“那么他是开车逃走的,那个疯子?”
“是的。殡葬工开的车。那个开车的人在那儿等着呢。还有查理·费纳和几个州局警察。费纳带着他的几条母狗。”
警察局里的狗不是真正的追捕狗,而是猎狗——拉布拉多狗——偶尔也用它们追捕逃犯。它们的鼻子很灵,又都是切除卵巢的母狗,不容易迷路。但它们常会分散注意力。爱米尔是一只紧盯目标的狗,一旦嗅准了线索,它会紧追不舍,即便路上蹲着一只野兔,它也会一步跨过,不予理睬。在追踪途中,只听得到它咻咻的急促喘息。那些母狗则一上路就很兴奋,花很多时间嗅来嗅去,还汪汪叫个不停。不过,追捕危险的逃犯时,还是带上一群狗为妙。他问海弗山,让狗嗅什么实物。
“内衣。”警长递给他一个塑胶袋。海克知道海弗山警长懂得如何保存充当追踪线索的物件。内衣必须是没洗过的,谁也不能用手碰它。警长说:“据我们所知,他差不多是光着身子在跑。”
海克说,“警长你在说笑话吧。”
“不,先生。他个子大,肉多。马斯丹医院的阿达拉大夫说,这些疯子不像正常人那样怕冷。他们好像都很麻木,也感觉不到疼痛。你打他们,他们都不知道挨了打。”
“哦,这太重要了,道恩。那么,他们是不是都会飞?”
海弗山笑了一声,说:“他们说他挺老实。他老爱逃跑。阿达拉说他从七所医院逃跑过。每次都被找回来。他就跟闹着玩似的。他不是钻进一个尸袋逃跑的吗?尸袋里原来那个人是自杀死的。”
“这人老实?他们没读过关于印第安舍身崖的报导吗?”海克反驳说,边把头朝马斯丹医院那边一摆:“那里边谁是疯子,谁不是疯子?”海克忽然避开了海弗山的目光。“你在电话里说,可以付给我五百块酬金。再加上奖金一万美元。是这样吗,道恩,是一万吗?”
“是的。酬金从平常的辅助费里拨出。奖金由州政府支付,从阿达拉的经费提拨。他急着把那家伙找回来。”
“他写字据了吗?”
“阿达拉?没有。不过他真的想逮住那个疯子。你抓到他,钱就是你的,川顿。参加办案的人当中就你一个人不是警察局的。我手下的人一分钱也不拿。”
“我们能抓到他。”
警长望着夜空,好像在心里盘算什么。他说;“川顿,我跟你说过他不危险,可是你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