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就是凯瑟琳·丹斯。”一只红润的大手握住她的手。
有些怪怪的,她注意到。他不像你期待的那样把重音放在冠词上,不是“这位”,而更像是:这就是那位探长。
或者,就像是说:就是这把椅子。
但是她没有对这句奇怪的描述性表达在意下去,因为身势学分析不是当下首要的事情;这个人不是一名嫌疑犯,而他毕竟是与加州调查局大佬中的大佬有关的一个人。50多岁的汉密尔顿·罗伊斯看起来像一名后来从政或经商的大学后卫球员。他在萨克拉门托的总检察长办公室工作。他回到座位上去——他们这是在查尔斯·奥弗比的办公室——丹斯也坐了下来。罗伊斯说他是接受派遣来这里进行调查的。
丹斯瞥了一眼奥弗比。要么是出于尊重要么是出于好奇抑或两个原因都有,奥弗比忍不住朝罗伊斯斜睨过去,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来具体地描述这位客人的工作性质——或者使命的性质。
她的这位上司竟然唆使罗伯特·哈珀进入加州调查局档案室进行秘密调查,这即使算不上渎职也可以说太疏忽大意了。丹斯对此仍然很生气。
当然是因为她是无辜的。你妈妈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这你是知道的……
丹斯把注意力放在罗伊斯身上。
“你在萨克拉门托赫赫有名。我知道你的专长是身体语言。”这人肩膀宽宽的,梳着背头,穿着面料柔滑的套装,颜色是那种皇家海军蓝,因此感觉像是一种制服。
“我只是一个调查员。我比一般人更倾向于利用身势学。”
“啊,她又来了,查尔斯,她在低估自己。你说过她是干这个的。”
丹斯谨慎地笑了笑,想知道奥弗比到底说了什么以及在赞扬或不赞扬自己的部下时又会有多谨慎。当然,这些都是进行工作和加薪评估的证据。她的这位上司总是持中立的态度。如果你凡事没有把握,那么生活就会很艰难。
罗伊斯很愉快地继续说道:“所以你可以看看我,告诉我我心里在想什么。就根据我如何把手臂交叉起来、我朝什么方向看、我有没有脸红。看看我有什么秘密。”
“比这些都要复杂一些。”她愉快地说道。
“啊。”
实际上她已经尝试着对他进行了个性类型归类。他是一个知性和感性兼具的外向型性格的人。他可能具有马基雅弗利式无耻说谎者的个性。丹斯也因此会多加小心。
“真的,我们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月初那个案子,就是半岛上的那个疯子,对吧?这个案子很棘手。但你还是把那家伙给逮住了。”
“是我们运气好。”
“不是,不是,”奥弗比连忙打断,“不是靠机会,也不是靠运气。她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丹斯意识到自己说是“运气”就意味着不仅在批评自己,而且连加州调查局蒙特雷县分局和奥弗比也捎带上给批评了。
“你来到底有何贵干,汉密尔顿?”像这种场合她不喜欢尊称对方“先生”。
“噢,什么都干。我是来息事宁人的。如果州局、州长办公室、州议会甚至法院出了问题我就去调查,然后写个报告。”他笑了笑,“我写了很多报告,希望有人会读。你不知道有多难。”
这似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看了看手表,这个动作罗伊斯注意到了,奥弗比没有觉察。这正是她的用意。
“汉密尔顿来这里是为了奇尔顿的案子,”奥弗比说道,然后看着这位来自萨克拉门托的调查员,确保自己没有说错,接着把目光转向丹斯,“简单给我们汇报一下吧。”他像船长一样说道。
“好的,查尔斯,”丹斯并不很严肃地回答,同时注意到他的语气和奥弗比所讲的“奇尔顿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