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回应道:“我牵了吗?不会吧。我只是说,像帕克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见。”
“好了。凯奇,我们现在必须集中精力。”
“我很专心啊,你也很专心。他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
“道理很简单,他没有照顾好自己。我是实话实说,问题解决就没事了。”
“他人很好,”凯奇主动说,“为人正直,而且头脑也不错——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你真该看看他玩的那些谜题。”
“是啊。我知道他很厉害。”
集中。
但是她实在难以集中精神。她在想着帕克。
照凯奇这么说,他也遭遇了人生的巨大变故:丧亲之恸和离婚。娶了一位性情难测的妻子,还得努力独自抚养子女。这正好验证了她发现的事实,那几堵无形的墙。
帕克……
想着这位文件鉴定师的同时,她也再次想起那张明信片。
乔伊寄来的明信片。
那是感恩节前不久,丈夫汤姆带着儿子乔伊回俄亥俄州探望她的公婆,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在回程踏上亡命班机之前,六岁的乔伊从机场寄给她一张明信片。寄出时间也许是在七三七客机坠入冰封的原野前不到半小时。
儿子年纪尚幼,还不懂寄明信片必须贴邮票,一定是在父亲发现之前就把它投进了邮筒。
告别仪式过后一星期,明信片才寄到。邮资不足。她付清了邮资,花了三个小时仔细撕下邮局贴上的贴纸,因为贴纸盖住了儿子的一部分字迹。
我门玩得很开心,妈妈。祖母和我一起做并干。
我想你了。我爱你妈妈……
这是儿子的魂魄寄来的明信片。
现在就放在她的钱包里,正面是中西部夕阳的风景照,色彩艳丽。她已经把结婚戒指收进首饰盒,却一直随身携带这张明信片,让它陪伴终生。
飞机失事六个月后,卢卡斯带着这张明信片的复印件,请笔迹性格分析师研究儿子的笔迹。
女分析师说:“执笔者具有创造力,个性温和。长大后应是个充满魅力的男子,聪慧过人,不擅欺瞒,同时也极具爱心。能有这样的儿子,你真是十分幸运。”
她多付了十美元,请笔迹性格分析师录下这段分析。之后每隔几周,卢卡斯就会播放出来给自己听。她会坐在阴暗的客厅里,燃起一支蜡烛,喝一两杯酒,聆听儿子的未来。
帕克·金凯德却出现在FBI总部,以专家的口吻宣布书写分析学是骗人的把戏。
很多人也相信塔罗牌,还有人能跟去世的亲人对话。这些全是骗人的把戏。
不是的!这时她生起闷气来。她坚信笔迹性格分析师告诉她的话。
她只能选择相信,否则她会精神失常。
有了孩子以后,感觉好像失去了大脑的一部分,被孩子偷走了,怎么要也要不回来……父母怎么还能正常地工作,有时候连我也感到惊讶。
这是埃文斯博士的看法。她当时没有搭腔,但其实心里完全赞同这番见解。
现在,凯奇却想替她做媒。没错,她与帕克的确有相似之处。两人都很聪明——而且都自视甚高。两人生命中都有欠缺的部分。两人都筑起高高的保护墙——他是想排除危险,她则想避免撤退到墙内,因为最险恶的危机就埋伏在里面。然而,造就她成为优秀警察的本能却告诉她,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尽可能回归到“正常”生活,养了一条狗——让·吕克,交了一些朋友,收集了一堆CD,加入慢跑俱乐部,学习缝纫。但是玛格丽特·卢卡斯在感情方面抵达“高原稳定期了”,在FBI的圈子里,这个词是用来描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