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科唯一的树
一天下午,本·斯诺骑马来到一座小镇,他们正准备用塔斯科唯一的一棵树实施绞刑。它矗立在主大街的尽头,是一棵古老而苍劲的松树,本猜想它以前被这样使用过很多次。他正在南下的路上,要去墨西哥边境,打算在塔斯科稍作停留,喝几杯酒,吃顿热乎乎的饭。
“什么时候行刑?”他问酒吧里的酒保。
“明天一早。他们已经拴好绳子了。”
“我看见了。”
“一个墨西哥小伙子。用一把刀子捅了我们镇的银行家。在他胸口戳得一塌糊涂。一桩血淋淋的谋杀,太可怕了!要是你问我,判绞刑算是便宜他了。”
本喝完了酒,打听镇里餐馆的方向。酒保给他指了一家名叫莫利厨房的小餐馆。“从这儿到圣菲之间最棒的饭馆,”他说,“相信我。”
莫利厨房的饭菜果然很棒,经过几天的长途旅行后,本更是对这顿佳肴赞赏有加。他甚至更欣赏莫利·泰恩本人。她是个从东部搬来的英气勃勃的年轻女人,精力旺盛,手脚麻利,他吃完饭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塔斯科这样的地方的?”
“我坐火车来到西部,”她一边擦拭着一对中年夫妇腾出来的一张空桌,一边解释道,“在几家哈维餐馆工作过后,我决定开一家自己的餐厅,超过他们。一年前,我来到塔斯科,因为我听说铁路南线会经过这里。我还等着呢。”
“这可不是一个等待的好地方,”他评述道,“刺杀和绞刑是怎么回事?”
“皮德罗·马碧弥——那个他们要吊死的墨西哥人——是无辜的。谋杀案发生时,他正在帮我打扫厨房。但没有人听我的。”
“他们认定他有罪,一定是有原因的。”本轻嘬了一口咖啡,说道。
“只因为那把刀。他们偏执地认定如果有人用刀子杀人,那就一定是墨西哥人干的。”
“他们公审了吗?”
“当然,”她恼火地撩动棕色的头发,“或者说是塔斯科所谓的公审。就在今天早上,被害人的儿子担任法官。听起来公平吗?”
本不愿干涉当地事务,也急于再次上路。但如果他明知明天一早,一个有可能是清白无辜的人将被吊死在那棵树的树枝上,还要离开小镇,那么,他将夜不能寐。“法官叫什么名字?”他问,“我在哪儿能找到他?”
“他名叫厄尔·凯瑟。他父亲伯特拥有那家银行。”
“有抢劫的迹象吗?”
“没有。谋杀并不是发生在银行里,而是在他的家。首先,伯特·凯瑟根本不会让皮德罗走进他家前门。所以整件事情才那么令人难以置信。”
本并没有特意指出皮德罗有可能是从后门未请自入的。
“厄尔和他父亲住在一起吗?”
“不,他有家纺织品商店,就住在商店二层。通常镇里只有他一位法官。”
“我想我会去见见他。”本说。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皮德罗是死是活?”她问。
“可能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想查清真相。”
虽然已近傍晚时分,但夏日的骄阳依然高悬在西方的天空上。本爬上纺织品商店的楼梯,来到住宅层。厄尔·凯瑟不是一个人,开始时,本还以为和他一起的那个金发姑娘是他的妻子。当她羞怯地闪身躲进卧室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厄尔·凯瑟还没允许本进入门廊,问道,“商店已经关了,明早才开。”
“我不买东西。我对这次的谋杀公审很感兴趣。”
“皮德罗·马碧弥得到了一个公平的审判,明天早上他还会得到一个公平的绞刑。”
“我想和你谈谈。在我看来,如果法官是受害者的儿子,那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