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间谍
阳光侵略,但在这里,他只能享受太阳的恩赐了。
他翻身下床,见通向隔壁蕾拉房间的门仍然紧闭着,便开始回想她的一切。最终,他又把头埋进枕头里,想再睡个回笼觉。但一个小时后,他起床,叫醒蕾拉吃早饭。
“现在刚五点!”她抗议道。
“我们吃早饭,然后赶在河道拥挤前出发。”
上路后,她的抗议声才消失。当他们的船离岸,被轻柔荡漾的河水包围时,她叫道:“太美了!谢谢你把我叫醒!”
他们顺流而下,途经多尔切斯特和沃灵福德,穿过格令峡谷到达彭伯恩,之后驶到中型城市雷丁。河两岸常有友好的民众挥手致意,或是其他船只停船问好。他们在一家安静的乡村餐馆吃了午饭,河的对岸是一座高耸的哥特式教堂,若是在其他城市,这样的规模足以成为当地的主教堂。
他们在离开雷丁市前往汉利的路上,与一个碰到麻烦的游人不期而遇。这个中年男人站在他的小游艇的甲板上,向他们求助。“我说,老伙计,我的船没油了。实在麻烦。”
兰德将船靠过去。“我还有一罐备用汽油,可以给你。虽然只有两加仑,但也够你撑到市区了。”
“多谢了,先生。”他的下巴上冒出胡碴儿,兰德猜他是一个平日公务繁忙的伦敦人,刚刚开始休假。他们经常留两三个星期的胡子,再在回去工作之前刮掉。“我叫克雷顿,”他说道,接过汽油桶,伸出一只油乎乎的手,“德夫·克雷顿。”
“杰弗里·兰德。”
“很高兴遇到你。你的船可真不一般。”
“只是租的。”兰德申辩道。
“来吧,最起码让我请你和你的妻子喝一杯!我得报答你们。”
兰德身旁的蕾拉羞红了脸,但并未对这种关系加以否认。“好极了,”兰德同意了,“你把我的酒瘾逗起来了。”
事实证明,德夫·克雷顿是一位不错的酒友,虽然他所谓的请客喝酒不过是邀请他们上船,然后在塑料杯子里盛上冰块儿和廉价的苏格兰威士忌罢了。“我是科比大学的植物学家,”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碴儿,介绍说,“一边教书,一边搞研究。但是这个夏天我放假。”
“我是个公务员,”兰德轻描淡写地说,“在伦敦做文职工作。从我的办公室可以俯瞰这条河,所以我一直想来这度假。”
“正赶上好时节,”克雷顿赞同道,“我需要加点儿冰,”他拿起空塑料桶,跳上岸,向附近的一家餐馆走去,“马上就回来。”
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蕾拉开口问:“你想他会不会是间谍?”
“在休假时也能遇上一个,只能说明我运气太好了。”
她望向外面,用力拽了一下兰德的手臂。“那人在干什么?”
一个留着长发、戴着眼镜的消瘦青年拦住了走向餐馆的克雷顿。年轻人用力推了克雷顿一把,将空冰桶打翻在地。兰德一跃上岸,奔过草坪。
“离我远点儿!”黑发男人叫嚷道。
“喂!住手,否则我叫警察了!”克雷顿喊道。
“你叫啊!”
“怎么回事?”兰德问道。
“这家伙找碴儿打架。”克雷顿怒气冲冲地回答道。
“我们不想惹麻烦,”兰德对那年轻人说,“你走吧。”
他那两条粗重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兰德,而后上前一步,挥起右拳向他打来。兰德退后一步,轻而易举地闪过这一击,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一扭,男人摔倒在地。“我说过了,走吧。”
兰德等着那人站起身,可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草地上。
“就是想找茬打架,”克雷顿说,“过来就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