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赛营地
失踪了。”
“整个营地?”
“整个营地。”
“你打算怎么处理?”
“打电话。”我说。我在桌上的地址簿里翻找一个号码,我曾在两年前拨打过一次,那时候我在给哈世金老夫人看病。
老太太的侄子正要出门去波士顿上班。我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一群吉卜赛人在他姑妈的土地上扎营。“我晓得。”他敷衍道,“我的律师说别管他们。”
“为什么?”
“我们想向法官证明,这份产业应该归于我,而不是慈善团体。我的律师认为,只要有吉卜赛人在那儿安营扎寨,就能创造一种坏印象。我允诺将会开发利用这片土地,而慈善团体只会任其空置,吸引更多的吉卜赛篷车队。”
“哈世金夫人的遗嘱究竟怎么立的?”
“这片土地或许给我,或许给慈善团体,谁能证明其想法更有利于北山镇居民的公共利益就归谁。疯狂的遗嘱,但法官不得不左右权衡。他这会儿正在研究怎么裁决呢。”
“呃,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吉卜赛人离开了,今天早晨之前的事情。”
“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他们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太糟糕了。”
“跟我说说,哈世金先生——你姑妈的遗嘱里提到的是哪家慈善团体?”
“一家非营利性医院什么的,觐圣纪念医院?”
“对。”我冷静地说,“正是这个名字。”
“霍桑医生,我得上班去了。你打电话就是问这个吧?”
“你解答了我的全部疑问,哈世金先生。”
十分钟以后,我开车赶往医院,路上遇到了警长的车子。他对我猛按喇叭,我停下车,他则倒退过来。“医生,你猜得非常正确。”他对着窗外大吼,“州警在纽约州的边境线上找到了那个吉卜赛篷车队。你怎么知道的?”
“如你所说,猜得非常正确。跟我去医院,咱们把这件事情了结掉。”
觐圣纪念医院已经从昨天的骚乱之中平静下来。看见我和警长,西格医生一脸紧张之色,等我问起弗雷特医生,他按铃呼唤的动作未免过于急切了些。“这是干什么?”弗雷特走进房间,说道,“最终对质吗?就和侦探小说里似的?”
“差不多就是那样。”我表示肯定。
蓝思警长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我们已经拘捕了吉卜赛人,现在要来逮捕谋杀犯。”他大声宣布。
“倒也未必。”我纠正他,“这儿没有谋杀犯。”
“啥?”他的嘴巴合不上了,“医生,是你告诉我……”
“我说咱们来了结事情,我也正打算这么做。之所以没有谋杀犯,是因为没有谋杀案。我们有两起不可能犯罪,但其中根本没有真正的罪案。”
“没有罪案?”弗雷特问道,“埃度·蒙塔纳心脏里的那粒子弹呢?”
“这次事件中,最接近犯罪的行为大概是侮辱尸体。弗雷特医生,我估计警长都懒得拿这个罪名指控你。”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最后还是西格打破了沉默:“山姆,这话怎么说?”
“大家必须记住,埃度·蒙塔纳是一路从吉卜赛营地跑到医院来的。为什么?就因为有人诅咒了他?可能性很小,更可能的是蒙塔纳听见诅咒后,感受到了某些症状。比方说,罗曼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胸部剧痛,吓得他魂不附体,想去寻求医学援助。接下来他干了什么?他跑了十分钟来到医院,假如先前是心脏病开始发作的话,这是最糟糕不过的应对方法了。他到了医院,栽倒在地,然后死去——全然是自然原因。”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