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说如此,做妓女的那几年还是发生了很多事。
某个冬夜。我朝路过的男子发话,“请问现在几点?”对方回以粘稠不定的沉默,证明他已了解我的目的。
我再朝那张脸仔细一看,竟是我以前上班地点的组长。就是那个摇晃痛失爱子的同事肩膀,劝他加油的男人。
“怎么,你是怎么搞的?瘦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他说。
开始卖身后,我的身体的确不太好,所以体重肯定也减轻了。虽然没被客人虐待,却像体操选手一样,全身上下总有淤青和伤口。
即使如此,做这行起码胜过其他的想法,依然没变。
“怎么样?不做吗?要走吗?”
“不是,呃,你真的在做这种事?伤脑筋。”
组长以食指尖抓抓额头的发线。流露出在公司里绝对看不到的表情,令那张脸看起来特别有人味儿。
“这里很冷,总之先走再说吧。去那边拦车。”
在计程车上,组长递来三张万圆大钞,我收下后,他那只手直接钻进我的裙子里。我一边把钱放进皮包一边张开隧。
“你大概也吃了不少苦吧。”
我本来以为会去哪家廉价旅馆,没想到竟是在以前那间公司的综合大楼前面下车。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还在加班。”
办公室位于二楼,大楼的每扇窗子都已不见灯光,只有一片漆黑。
我们拾级而上时,脚步声与潮湿的呼吸声回响着。
“我老早就想试一次了,嘿嘿……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组长开斗,我踏进了无人办公室的尘埃与塑胶味之中。自百叶窗缝隙射入的路灯灯光,白蒙蒙地勾勒出室内情景。
“如何,还是一样狭小吧。呃……该在哪个女孩的桌子上做呢?”
我跟在男人身后走过成排桌子之间,某人椅子旁的圆筒形垃圾桶映入眼帘。顿时,我毫无计划与意图地拿起那个垃圾桶,头一次萌生杀死这个男人的念头。
我也不管里面的垃圾掉出来地直接挥起垃圾桶,狠狠朝前面那个男人的脑袋砸下去。有种似硬似软的手感,正在动手脱大衣的他,保持双手反绑在后的姿势,哼也没哼便倒在地上。
虽说是自己做的,由于太突然我还是愣怔半晌。这种方式不可能令我感受到百合心的,我觉得好像背叛了自己,玷污了光子的死,心情很不舒服。要不是垃圾桶就放在那边,我大概会安然无事地躺在办公桌上,任由组长像过去的每一次地将我解体。
离开现场之前,我怕他又活过来,又拿垃圾桶的底部敲了他好几下。
下楼走到一半时我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又折返办公室,用包着头发的丝巾把垃圾桶及门把上的指纹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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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人也是这样被我临时起意杀死。
他是那晚第一个客人。我毫无来由地拿起旅馆房间的维纳斯石膏像,朝睡着的男人头上砸去。关于那个连长相都不记得的男人,我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一写。
只是我发现自己似乎在与百合心毫不相关之处养成了杀人癖,令我觉得很不舒服。
每当看到连续杀人犯遭到逮捕的新闻报导,我总会猜想此人是否也被杀人癖缠上了。是因为小时候遭父母冷落,身心方面有障碍……这些报纸报导的原因,所以才会被那种东西缠上吗?
他们全都被判处死刑。
或许他们和我都该生于战国时代。在那个时代即便面对的是陌生人,只要是敌对阵营一律杀无赦,染上杀人的癖好,尽可能杀得更多才是成为英雄的条件。二次世界大战时应该也是大同小异吧。国与国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