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星期一早上,洼岛委托“东西制药”大药厂的业务员替他检验三路活塞侧管口残留物。业务员三十多岁,人斯斯文文的。
“检验药物如果不知道药名,就得尝试各种column,为节省时间,如果能告诉我可能残留的药物名称,那就感激不尽了。”
业务员还说,其他的事他一概不过问。
“可能不是帕勒斯基鸣,就是麻斯隆。”
“只要判定残留的是帕勒斯基鸣或麻斯隆,就够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简单。”
业务员把用塑胶袋包着的三路活塞放人手提袋中,特别加了这句话。
“什么时候可以好?”
“星期四一定可以。”
“绝对不能说出去。”
“当然。”
傍晚,洼岛行经工会用做交涉会场的门诊大楼大厅:上完班的护士、技师们陆续开门进入会场。洼岛很想一窥究竟,但医师毕竟不是工会会员,进去的话太引人注目。这时候正好看到工会的交涉对象副院长,带着忧郁的神情从外科门诊处走过来,洼岛只好死心离去。
还要三天才星期四,洼岛焦急地等待检验的结果。
星期四早上,洼岛在巡房之前先到门诊处露一下脸,却被副院长一把抓住,带到里面的诊察室去。
“昨天又来了。”
“两个人吗?”
“只有太太一个人。或许她认为有小叔在,没办法冷静商谈。我想我们这边大概也只要一个人就够了,所以就单独见她。我想以后也尽量用这种方式。”
“这一次她怎么说?”
“她提出具体的金额。你猜多少钱?”
“嗯,我没有概念。”
“一亿三千万元。”副院长喃喃地说。
“一亿三千万!”洼岛像胸口被勒住般震惊,真想大声叫嚷。
“一亿三千万是买不到患者的生命,不过,这是另外的问题,做为赔偿金额就太大了。我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受到别人的怂恿。或许只是想叫我们吃惊,看看我们惊慌的模样。”
副院长气得狭窄的额头挤满皱纹。
“您怎么回答?”
“我断然拒绝,告诉她这种金额没得谈,除非合理的金额才有得谈。”
洼岛这才安下心。
“对方怎么说?”
“说要和小叔商量,就走了。”
“副院长心里的数目是——?”
“九千万,顶多让到一亿。”
“还维持原来的方针?”
“是的。我和会长谈过了,虽然还没得到正式的答复,不过,他一定会答应的。保险方面,我叫庶务处去查了,我们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副院长露出微笑,拍拍他的肩膀。
副院长没有归咎于麻醉过失,洼岛心里总算比较舒坦了。
巡房结束之后,洼岛来到放射线部,因为近田要他替一位住院患者做出院前的胃部X光检查。患者是七十岁的男性,罹患早期胃癌,由近田动过手术。
洼岛坐在X光室外的操作盘前等待。放射线技师中山带领穿上蓝色检查服的患者到X光室内,让他站在透视台的脚台上,并递给他盛装显影剂的杯子。
中山从X光室跑过来。
“请喝下去。”
洼岛用麦克风指挥患者,然后踩下放射X光的踏板。患者喝下去的显影剂,在X光荧幕上变成白色阴影,从食道流向只剩五分之一的胃。
数秒后,显影剂越过胃和十二指肠的缝合部位,流向十二指肠。
洼岛拍下几张这个部位的照片。
“怎么样?”洼岛一走到里面,走下脚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