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他们跟在女店员后面,进入另外一间屋子。
菊地武史的母亲表情阴沉,似乎有点神经质,虽然不属于骨瘦如柴型,但脸颊和眼睛憔悴而且下陷。
“大老远赶来,辛苦了。”
洼岛和智鹤被带进一间榻榻米房间,房中摆着雕刻细致的焦茶色桌子。武史的母亲移开屏风,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内侧的佛坛。
“那是武史的?”智鹤问武史的母亲。
“嗯。”
佛坛上,戒名的旁边立着写上“俗名武史”字样的牌位。洼岛和智鹤向牌位点香致意。
智鹤自称是和武史在医院认识的朋友;洼岛则表明自己是智鹤的朋友,以及为武史动手术的医师。
“恕我冒昧地问,是什么样的事故?”智鹤没伸手去端送上来的茶,直接问道。
“武史的车从滨松交流道进入东名高速公路,往西边行驶。那时候是早上八点,他变换车道要超车,可是后面有辆车子快速逼过来,武史突然将方向盘切向右边,猛撞上中央安全岛,头部遭受强烈撞击,似乎当场就死了。”
武史的母亲淡淡地说,语调仿佛念书一般。
“后面的车有没有怎么样?”
“后面的车立刻把方向盘切向左边,逃过一劫。”
“车上是什么人?”
“关西方面的人,和武史没什么关系。也来过这里,一再地道歉。”
突然,武史的母亲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们也认为这件事故有问题吗?如果你们知道什么武史的事,请告诉我。”
“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不相信那么健康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可能的话,我们很愿意帮忙。伯母认为这件事故有什么不对劲吗?”
智鹤穿着奶油色的朴素上衣和灰色长裙,化妆也淡淡的,显得很素净。
“这件事嘛……”武史的母亲将悲伤的视线投向佛坛。
“这孩子不太学好,我还有一个儿子在关西,人就比较老实。我好不容易把武史送进大学,他却擅自辍学。他一直向着爸爸,或许怨恨我跟先生分开。可是,我很疼这孩子。”
说到这里,武史的母亲将视线转向智鹤。
“我觉得不对劲的是,这孩子和不正经的女人交往。”
“什么样的女人?”
“不太清楚。这孩子动盲肠手术的时候,我店里忙没办法去看他。不过,他出院后,我马上去他住的地方看他。他屋里有女人的气味,浴室有女人掉的头发,床下还有耳环和保险套的盒子掉在那里。这孩子不承认,但我知道一定有女人呆过。昨天接到电话,我还以为你就是那女人。见了面才知道不是,我看得出来。”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后来,这孩子说最近会收到一笔钱,但他并没有告诉我是怎样的一笔钱。”
“武史这样突然过世,所以伯母觉得奇怪?”
“我听到事故时,最先想到的是那女人会不会也跟他在一起。这孩子很少回来。他在滨松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才对,早上八点这个时间也很奇怪。我想会不会是他和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过夜,所以才从滨松交流道开车进高速公路。但是,那孩子死的时候,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伯母跟警察提过那女人的事吗?”
“当然提了。我拜托他们详细调查,也请他们解剖遗体。”
“解剖了吗?”
“嗯,警方最初不肯,说是没有必要。如果属于自己造成的事故,那样就算结案了;如果是谋杀,承办人员不同,他们不愿多此一举。后来我大儿子一再坚持,他们才说要调查看看。他们大概认为我大儿子和我不太正常吧。”
“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