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恶之锤
老房子,如果地上洒了大量的水,楼下的天花板很可能会渗水,五楼的居民不可能没察觉。所以说,现场并没有使用过冰块的痕迹。”
听到“渗水”两个字,我的心弦像被什么东西拉动了一下。“你连地板都检查?”我用挖苦的语气说。
“现场当然要勘察入微啊,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凶手会不会用冰块什么的来设置机关,但没你想得这么细致。”
“那干冰呢?干冰就不会留下水迹啦。”我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结论这么快流产,于是提出改善方案。
“这么大的干冰到哪去弄啊,干冰的硬度也不够支撑木床吧,还有木料接触到干冰这样的极低温物质,也是会变形的。”哥哥再次毫不客气地否决我的理论,“不管是冰块还是干冰,要把它们搬到六楼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被楼里的其他居民发现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好吧……”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七、床与尸体的魔法
虽然大家都沉浸在沮丧的气氛中,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今天早上,单位里的每个人都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打电话的打电话,看房子的看房子,谁都没有谈及孙羽的事,这件事似乎成了店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作为领导,丁经理总要形式化地表示几句,以鼓舞士气:“我知道孙羽的事让大家很难过,可能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同事的死被打垮,案子就交给警方吧,他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埋头做着手里的事。我也继续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某个业主的手机号。周围的这些同事,除了悲伤产生的消极情绪外,恐怕也在担心自己会成为杀人狂的下一目标吧。
午休时间,丁经理和张静美坐在会议室吃午饭,贾主任出去带看了,前台只有我和小黄两人。“原来你哥哥是调查这个案子的刑警啊,有什么内部消息吗?”小黄把圆滚滚的脸凑过来,轻声对我说。
“不知道诶,他们有纪律,我哥从来不跟我说案子的事。”我撒了一个谎。
小黄又放低了声音道:“你说连环杀人狂会不会就在我们店里啊,我看贾主任就挺可疑的,整天在外面瞎晃。”没想到平时不太讲话的小黄私下里竟如此八卦,看来因为年纪相仿的关系,他已经把我当自己人了。
“别瞎猜了,人家那是业务繁忙,哪像我们整天悠哉地坐在店里。”我瞥了他一眼。
这时我突然感到腹部一阵胀痛,看来是早上牛奶喝多了,肠胃又开始不舒服。我疾步走向尽头的厕所,正在这时,搁在厕所门旁的一根拖把因为没有放稳而倒了下来,横在了门前。这个画面仿佛按下了我脑中的某个开关,触动了我所有的脑神经。扔在一边的被子、床板上的血迹、吊着的尸体、腐化、木条搭成的靠背、床和尸体的位置、半夜的撞击声,这些片段在我脑中汇集成一个光点,徐徐照亮真相的大门。
“小黄,跟丁经理说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下!”上完厕所的我飞奔出佳华地产的店门。“喂,哥,我想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把大床靠在门后的了,你现在有空吗?”我用手机打了哥哥的电话。
哥哥和我约在附近的一家肯德基碰面,买了两个汉堡充饥后,哥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说说你的高见。”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其实方法很简单,我昨天的那个思路并没有错,床确实被抬了起来。”
我看得出哥哥仍旧是一头雾水,他摸了摸胡渣,不满地说:“不会又是用什么高新材料垫在床下吧。”
“当然不是,”我笑了笑继续说,“这个道具就在房间里,就在我们面前啊。”
“我们面前?”哥哥撇了撇嘴,“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