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祭
案件,我发现,其实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王家毅注视着吴法医的脸,说道。
“啊?”吴法医不屑地一笑,“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到底有哪些证据指向我?”
王家毅解开一颗领口的纽扣,松了松领子,开始说明:“首先,既然鲁小芸不是自杀的,你为什么要给出‘死因无可疑’的结论?实际上,你是用乙醚之类的先将鲁小芸迷晕,再割断她的动脉,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吧。你滥用职权,故意说没有在尸体里找到麻醉药剂的痕迹,利用我们对你的信任,彻底让我们相信鲁小芸的自杀无可疑。就在刚才出警局之前,我已经找别的法医重新检验了鲁小芸和张延涛的尸体,相信他会有不一样的结论。
“鲁小芸的遗书也是你伪造的。你知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警方没有办法查证更多的细节,于是就随便在遗书上编了一个故事,说是鲁小芸凌晨去学校给鲁天送粥的时候,看见了凶手。但是,仔细想想,凶手能大胆编出这么一个‘雪中送粥’的故事,那他一定知道,当天夜里,没有时间证人能够证明鲁小芸‘没有去送粥’,否则马上就会露馅。也就是说,写遗书的人一定是知道鲁小芸当晚行踪的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写遗书的人当晚就跟鲁小芸在一起;第二,写遗书的人是警方内部人员,他能够从警方的调查报告中获悉这一信息。
“现在回想起来,你曾露出过不少破绽。首先,发现张延涛头颅的时候,你叫人拿来一个大号的裹尸袋。当时只是发现了一颗头颅,你为什么要用大号裹尸袋呢?因为当时你知道在公园里还能发现其他尸块,你知道等会儿马上就要把尸体都装在一起,所以在无意识中就直接拿了大号裹尸袋。
“接着,当我们发现凉亭里的四肢的时候,你从发现头颅的位置走向凉亭,也就是从北走到南。这个时候,你却绕到了凉亭的南侧进行验尸,为什么会有如此不自然的举动呢?因为你知道南侧才是尸块的正面,四肢排列成的‘L’和‘t’也要从南侧才能看出来。
“还有,仓库里那个摔碎的咖啡杯,杯底残留着一些未溶解的咖啡沉淀,现场还有一个速溶咖啡包装袋,杯子里的咖啡应该是用速溶咖啡冲调的吧。那么,一包速溶咖啡的量明明刚好可以冲出一杯咖啡,为什么杯底还会有沉淀呢?有两种可能,一是咖啡是用冷水冲泡的,但是视频里明明有热气从张延涛的脸前升起,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咖啡没有搅拌过。为什么不搅拌呢?现场明明有一次性筷子。这就表示,泡咖啡的人是一个没有搅拌咖啡习惯的人。换句话说——他是个平时不喝速溶咖啡的人。吴法医,我记得你平时都是用咖啡机煮咖啡的吧。
“你一直在误导我们,包括视频里故意露出假发也好,说伤口的切面像是女人干的也好,你都试图把我们的视线引向‘犯人是个女性’,并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鲁小芸身上。你还以鲁小芸的名义找地下租车公司租车,用它将被击昏的张延涛带到仓库。我们跟着你的引导一步步走向你布置好的陷阱。”
说到这里,王家毅又往杯子里倒满啤酒,猛饮了几口。他向吴法医讲了那个无足迹诡计后,接着说:“你利用职位之便,掩盖了许多尸体上的可疑点,比如四肢的切口,其实并不是被电锯割的,只是事后弄成肉眼看上去像电锯割的一样。你还隐瞒了许多原本应该告诉警方的验尸结论,比如在张延涛的体内有麻醉剂等。由于你身份的特殊性,你能悄无声息地掩盖很多证据,并引导警方走向错误的调查方向。你披着调查人员的外衣,彻底消去了自己的嫌疑。
“但是,你最终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我想,你在27号凌晨杀死张延涛后,原本想立刻赶到鲁小芸的家将她杀死的吧。可出乎你意料的是,一名拾荒者在清晨5点就发现了张延涛的尸体,使你不得不中止原计划,赶回弃尸现场进行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