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亲娶了后妻。真沙子在荣子家见到过她两、三次。那是个身材高大,肌肤细腻,略带西洋情调的,莴雅超俗的女人。但是,连真沙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荣子,似乎存在着很重的戒心。
在雕花的桃花心木大门前,真沙子按响了蜂鸣器。奇怪的是,这时候在真沙子的心中,并无紧张和警惕的感觉,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感。这大概是由于真沙子具有遇事不慌的性格的缘故吧,何况,一旦来到值得回忆的朋友的家门口,就不由得感到,最近自己的那些推测,以及亲身经历的事情,仿佛全都成了远离现实的幻影。
真沙子接连按了三次,蜂鸣器在住宅内,断断续续地响着,但是,并没仔人出来应答。
要是家里没人,那就没办法了!……
真沙子试着扭动了门上的把手。于是,没有上锁的沉重的大门,缓缓地向里面启开了。
然而,住宅内却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对不起,有人吗?……”真沙子高声喊叫着,但无人回答。
真沙子返身关上大门,环视着四周:右侧那排喜马拉雅杉树的尽头处,就是庭院的入口,庭院里的萆坪边上,栽种着一丛丛灌木,用富有光泽的石块,建筑而成的西欧式亭台楼阁掩映其中,隐约可见。
真沙予慢慢地走进庭院入口处,打量着庭院内的景色:纤细繁茂的高丽草,在晚风的轻轻吹拂下,摇曳起伏,宛如波浪;已经隐入暮色之中的亭阁方向,显得有些昏暗,冷清清的不见半个人影。
荣子家里,一般是不雇佣人的。大门敞开着,蜂鸣器响了好几次,也不见应答。不难想象,这多半是只有荣子一个人在家。要是完全没有人,大门应该是上锁的,而继母在家则会立刻就迎出门来。
荣子的房间在二层楼妁里侧。也许她正在听唱片或午睡,因此,没有发觉蜂鸣器的响声。
真沙子在庭院入口处,伫立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仍然没有见到有谁出来,便径直走了进去。她脱下鞋,轻手轻脚地走上了楼梯口。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才终于来到了这儿,要是白跑一趟,未免太冤枉了。
真沙子走过了装饰着版画的楼梯口,和有着精雕细镂的花纹栏杆的走廊,只见好几扇房门,都悄然无声地关闭着。她感受到,周围弥漫着这种高级别墅住宅,所特有的神秘气氛。
她沿着笔直的走廊,向里走去,一边往上跨着楼梯的台阶,一边试着喊道:“荣子!……”
来到荣子房间那扇白色的门前时,真沙子才意识到,自己是擅自闯入了私人住宅,顿时觉得有些后梅和害怕。也许是因为房门内和二楼的走廊,都过于寂静了吧。
真沙子索性重重地敲了敲房门,向里喊着:“荣子,我是真沙子呀。——怎么,不在家吗?还是在午睡呢?……”
仿佛是被自己强作镇静的声音所推动,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果然不出所料,荣子睡在床上。一条薄薄的被子盖到胸前,仰面朝天平躺着。可是,仅仅在极为短促的一瞬间,真沙子就几乎是凭自己的本能,迅速地觉察到,荣子并不只是在午睡。
真沙子走近了纹丝不动的好朋友的身边。那张让人联想到西洋式洋娃娃的娇小的脸庞,显得异常苍白,铺着玫瑰色桌布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崭新的信封和两件白色的物体。这些立刻就映入了真沙子的眼帘。信封正中,以真沙子所熟悉的那种歪歪扭扭的宇体,写着“遗书”二宇。
“混蛋!……”真沙子失声惊叫起来,她隔着被子,使劲地推搡着荣子。但是,荣子那纤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简直象毫无抵抗力的软体动物一样。
这时,真沙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并发觉荣子脚跟处的绒线毯,渗出了一大片血迹。由于血液已经被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