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走向港口
假相。然后,他打开了停在车库内的凯迪拉克的发动机。等把房间的门完全打开后,他就从二楼的窗户口里跳到了楼下的车道上逃跑了。
将自己的凯迪拉克留到了杀人现场是有些被动,但是,甭管怎么说,如果浩司的尸体被发现后暴露了身份,那么,虽然自己与浩司在户籍上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警察是不可能忽略掉他这个唯一的哥哥的。
即使警察一时查不出来自己,因为“商安房地产”公司的其他两位职员也多少认识浩司,所以一旦浩司的尸体被发现了,自己就不可能仍然装作不知道。
就是说,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堂堂正正地出面反而更主动一些。
回去时,他飞速地开着那辆摩托车,11点15分时便赶到了位于东长崎站前的井上妇产科医院。他想:当推断出来浩司的死亡时间之后,这虽然并不能充分证明自己没有做案时间,不过,这至少可以证明自己当晚没从朝霞市的旅馆乘过出租车到东长崎,会使警察留下对自己很有利的清白的印象。
正如他所预料到的,翌日即10月15日中午前,朝霞署刑警果然出现在他的公司里。警方通过凯迪拉克的验车证查到了安宅的姓名和住址。当天下午,在解剖浩司的尸体的埼玉县医科大学里,安宅接受了西荻洼署和栗股长的提问。他回答说自己连做梦也没想到浩司会亲手杀死私人银行家而被通缉。而且,为了转移怀凝视线,他胡乱地编出了一个叫“木原”的虚构人物。
然而,西荻洼署好像仍把安宅定为畑山凶杀案的重要嫌疑犯之一,只是没有查出明显的杀人动机。安宅在内心里只不过害怕恭太会给警察提供证词。他想或许警察会拍下他的面部照片让恭太辨认,于是便选了一副设计精美的轻度近视眼镜戴在脸上,以悄悄地进行自卫。畑山凶杀案发生之后,由于身心两方面的劳累,他消瘦得连自己都感到相貌与以前不一样了。这一点也可以说是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侥幸。
头两天总算平稳地过去了。
不,从现实情况来看,其处境可以说与平稳这一说法大致正好相反,因为正在住院的妻子的病情已越来越表现出晚期的症状。去年夏天,多惠子接受了子宫癌的手术治疗,后来有一段时间看上去恢复了健康。可是,今年初夏,发现癌细胞已向卵巢和胃部转移了,就立刻再次动了手术。但是,医生很快就宣布已经晚了。
到了10月份,多惠子因注射止痛针几乎一直处于睡眠状态,住院只不过是为了多延长一点寿命。
尽管这样,安宅还是尽量多花点时间陪伴在妻子的床边,他想通过专心守护妻子的行为帮助自己从犯罪后的恐惧中逃脱出来。同时,呆在这间谢绝会客的病房里,就像置身于搜查的矛头难以触及的禁区一样,从中能够得到一种安全感。
然而——
安宅仍在朝着犯罪的道路上倾斜。犯人通常都是靠重新犯罪来保身。他想:自己是不是也不知不觉地掉进了这么一个悲惨的陷阱呢……?
恭太裹着嘴唇带着认真的表情,出神地望着窗外。安宅目光慌张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随着电车的摇动默默地注视起这个天真、老实的9岁男孩来。安宅脑子里再次想象着自己挟持着这个少年突破警察包围的情景。
自己能成功吗?
也许会出奇地获得成功。在那一瞬间到来之际,突然——
犯罪,或许就是这么回事。
上一次也是这样,正当难以摆脱意想不到的林奈津实的恐吓时,妻子多惠子死了。在随后的某一瞬间,简直就像受到了上天的启示一样,自己想出了利用妻子病死的机会埋葬林奈津实的主意。
一闪现出那种念头,不知为什么,安宅脚下一晃,一种不可思议的冲动立时袭过他的全身,内心就像被揉碎了似地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