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界线
话,岬子可以解释,自己是为了公司的业务,去送样品云云。
关于这一点,岬子至今为止,一直守口如瓶。但也正是这一点,她无法自圆其说,自己为什么要把伤者,放进后备箱里。
就算是把她逼到绝路上去,她也会坚守这“最后的防线”,甘心接受起诉。
想到了这一点,秀人不觉地感到内心阵阵的刺痛。
“不过,像这样的诱导询问,在法庭上还会重复吧?”
“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在‘杀意’这一点上,是否能够主动坦白,那么在量刑上是不一样的。”
中进律师重重地点了点头。守藤秀人感到这个时候,他那肥大的身躯上,没有丝毫的功利印象,而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关于第二个犯罪焦点又怎样了?”
守藤秀人又重新看了一眼起诉书后,慢慢地抬起了头,不觉又想象着那天夜里,岬子会在这个律师身边,哭泣着诉说自己的“犯罪”经过。当时她的样子,活生生地出现在秀人的脑海中。
“我想去死!……”上村岬子有好几次,都发自内心地这样说道。直到现在,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吧?但她这会儿会,不会又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因而动摇了呢?
想到这一点,守藤秀人不觉紧张起来。
“秀人先生详细地了解了,她杀死那个女孩子的过程吗?”中进律师问道。
“噢,当时她说……她认为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意识发生了错乱。当时她回头一看,刚才昏倒的孩子,忽然又抬起了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她,但当她冲过去看时,那个孩子又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于是她便认为,那个孩子是为了报仇装死的,她一下子吓坏了……”
“这样的话……”似乎中进认为,和自己想象是一样的,因此他点了点头。
“这么说,她自己承认,是故意杀死那个女孩了?”
中进默默地靠在沙发上。他一边用手指划着鼻子的两侧,一边盯着天花板。
“啊,在起诉书里是说,第一个罪行,可以说成是非故意的,但也不好说,是为了掩盖犯罪行为的辩解吧。”守藤秀人想起了什么似地,突然急促说道,“比方说,孩子的母亲死了,留下一个孩子是不是太可怜了……”
守藤秀人回想起那本周刊上,主张减轻岬子罪责的文章中,也有过类似的说法。
但中进律师没有反应,他只是双手扼腕,把身体稍稍向外抬了抬说:“她也对我这么说,说当时她昏过了头。”
“什么?……”守藤秀人感到不可思议地,狠狠摇了摇头。
“她说,当时也被那个孩子的举动给吓坏了,后来就不知道下面的事情了。她认为自己当时,仿佛被魔鬼抓住了灵魂一般,她完全身不由己。平常的人要是杀了人,不也有这样精神失常的吗?……当时的她,完全处于精神混乱的状态了。在那种状态下,她完全可以产生类似幻视、幻听的错觉,和异常行为的。”
“啊!……怎么会这样呢?”守藤秀人惊讶不已。
“据解剖鉴定书的报告说,那个孩子的头盖骨,有塌陷的地方,岬子在来到车外面的时候,是可以看到那个孩子昏迷倒地的,然而她又说,当她捂住孩子的母亲,并在其致死后回头一看,又看到了那个孩子抬起头来,在狠狠地瞪着她,而她赶过去时,那个孩子又昏了过去。你想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这么说……”中进律师皱起了眉头,“那是上村岬子的错觉呀!……是犯罪者由于恐怖,而产生的幻觉。难道那个孩子,不是从一开始就死了吗?”
守藤秀人惊讶地屏住了呼吸:“可是……解剖的结果……”
“司法解剖书上,当然不能这么写了!……但是关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