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人的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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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京依然寒冷,但时而从云雾的缝隙中照射出来的阳光格外晃眼。每当阳光照射时,阳春三月的气息便显现出来。
上午10点,大湖在饭店结了账,坐上了从新桥开往横须贺的火车。
正赶上星期六,又是下行车,软席车厢的乘客很少。他心情舒畅地凝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京滨地区工厂地带的景色。
11点,半钟,大湖在北镰仓站下了车。
用粗糙的木栅栏围起来的简陋的站台,具有一种浓烈的农村气息。站台的两侧是拥有浓密树丛、环绕静谧的纯日本式房舍。
铁路线斜前方圆觉寺参拜道路上的高大挺拔的杉树林,一直延伸到寺院背后的山麓。
大湖混杂在稀疏的人群中走出了剪票口,顺着昨夜那女子在电话中告诉他的路线向前走去。这里的空气比东京清新得多,使人感到更加寒冷。在新桥一带,昨天下的雪已经全部融化,可是在这里,屋檐下边还有已经有点发黑的积雪。
从汽车频繁往来的镰仓街道东头拐角处的名贵木材店那儿一拐,就是寂静的住宅区。
大湖沿着长着青苔的石墙和老旧的瓦顶板心泥墙边上的小石子路,以规则的步伐向前走去。
这一带有新式住宅,也有庄严的武士宅邸风格的住宅,还有引发乡愁的带有乡土气息的日本式房屋。后方的群山被积雪覆盖着,更加深了风景的雅静感。
大湖尽量让自己保持在火车上的那种平静心态。
昨天晚上曾想直接给久米悠子打个电话,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作罢了。他不相信连本名和住址都没说的史子,会对大湖的问话一一作答,况且又是在计划尚未完全实行的时期。而且,史子是不是久米悠子,只凭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恐怕是难以判断的。那天夜里,史子说她患了感冒,喉咙疼得很,而且确实她也时时痛苦地用沙哑的声音说话……
史子和悠子是不是同一个人……切忌急着去弄清这个问题。
这时,他沮丧地想起了见到成濑文子时的失败情况。
但是,根据他暗中侦察的结果,和史子重叠在一起的人,除悠子以外,没有别人。
悠子是史子的话,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吧。看到文子时之所以感到困惑,是因为她不是史子。
这种出自本能的自信,自从巴比松村之夜后的第二天早晨,他为看到史子的容貌而去了暴风雨后的村路以来,就再也没有动摇过。
从远处看她一眼就够了。
不求和她直接接触。
要是今天怎么也没机会窥视悠子一眼的话,那能搞清她的住处也就满足了。
等到一切都完成之日再来拜访吧——和文子相见所得的经验使大湖慎重从事。
但是,她说过除了星期二和星期五的下午去办公室以外,几乎都在家里搞翻译工作,这增强了他的希望。
因为剧团的女士介绍的特别细致,因此他一点儿也没有走错道儿就找到了久米悠子的家。
剧团的女士说悠子租了“板谷”家的房子过着独居的生活。
大湖在时断时续的竹篱笆墙中间的一个显得古旧的木头门柱上看到了挂着的“板谷”的名牌。
门紧紧地关闭着,看来已经相当老旧了,但宅院很大。
大湖走过门口,沿着竹篱笆墙继续前行。不大一会儿,他来到了篱笆尽头的一个低矮的木栅栏门前。
他一看附近没人,就推开栅栏门进去了。
门内,无疑就是这家的宅院。虽说是宅院,却给人以旷野的感觉。
在旷野的一角,有一栋可能是两居室的日本式建筑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是这家的偏房。
前方的树木前面有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