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专家称它是一种精神病、文明病,这种说法,似乎已为人们所接受。而且对这类患者,在试用各种各样的精神疗法不能奏效时,就实施性转换手术。所以认为性转换手术是使患者恢复精神平衡的唯一治疗法,这种见解好像也正在被接受。
在日本,现在还正处于拿出“试行方案”的阶段,而实行手术的那所美国医院,据说已经设置了由各部门的专家所组成的性转向症专门诊所。文章的结尾,登的是这所医院的声明书:“如果他的欲望不能被他的肉体所满足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考虑改变他的肉体,以满足他的欲望。”
看后,立夏子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她想判断一下目前自己的精神状态。当用男式服装套在自己的身上时,在她的心底就涌现出一股淡淡的安适和自豪。这种奇特的感情,是过去从来未曾有过的……
抛弃现在的“自己”,变身成为一个崭新的男人……立夏子注视着雾雨如烟的车窗外,突然陷入一种奇妙的幻想之中。
东京,小雨仍渐浙沥沥地下着。
立夏子毫不犹豫地朝南青山走去。
她仍然怀疑雪乃。
事件发生之后,立夏子首先将樱井老人视为仇敌。然而,在八丁掘附近的公园里,她突然出现在樱井面前,并对他进行试探后,对他的怀疑渐渐打消了。相反,雪乃的存在,却总像个威胁的影子,笼罩着立夏子的心。
那时,樱井老人就说,雪乃的身边有情夫。
她和那个男人联合起来,对已陷入昔境的朝永加以种种心理上的压迫,这不等于把他逼死路上去吗?她希望朝永去自杀,这样就为他通奸扫除了障碍,为了确定朝永是否真的已死,她本人、或者是他的情犬一直尾随其后,见朝永自杀未遂,便从背后刺了一刀。事实难道不正是如此吗?
雪乃那般残忍地窥视着朝永自杀,除了有情夫存在之外,也许还怀有其他更深刻的动机。
雪乃的情夫,就是那个往酒吧间打电话,让朝永出来的男人,他的名字,立夏子暂时假设叫“岩田”。几天前的夜里,在朝永家附近的坡道上企图刺杀立夏子的人,看来也是他。
下午二时一一一此时的南青山道路上,撑着雨伞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汽车、在一天之中显得是最匆忙的。这使立夏子感到踏实多了。她用黑阳伞遮住脸,缓缓地走过自己所熟悉的一座又座建筑物。不久便来到朝永家附近。
只见朝永家仍是大门紧闭,好像门上面还捅着门栓。这一点同几天前的情况是相同的。但不同的是,挂着窗廉的二楼窗户,暗绿色的百叶窗也紧紧地关闭着。一楼的窗户,被有墙和花草篱笆遮住了,看不清楚。
从房子的外表看,给人以家中无人的印象。
立夏子打算尽快地通过朝永家门口。
当她从房子对面的马路走过时,突然一个明显的变化跳入了她的眼中:朝永家的门牌被摘掉了!在被雨淋湿的黑乎乎的门往上,在立夏子记忆中的铜板门牌取掉的地方,只图下一块长方形的水泥印子。
在确认门牌被取掉的一瞬间,立夏子心里“咯□”一下,顿感不妙,——雪乃逃跑了。
立夏子继续向前走着,看见从附近的住宅中走出一位四十岁左右、像家庭主妇模样的人,便走上前去问道:“喂,对不起,想打听一下——”
对方抬起弯弯的细眉,注视着立夏子。
“朝永君已经搬走了吗?”
“是啊。”
对方依然很稀奇地看着立夏子。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
“什么时候搬走的?”
“两、三天以前。她丈夫那样的结局……安葬一结束。立刻就搬走了。”
“那么,朝永君的夫人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