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厅的画廊比想象的要狭小;里面的参观者不少,但却很安静,厚厚的丝绒地毯吸去了人们移动的脚步声。
人口处,坐着一位身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少女,立夏子刚想上前向她打听,但一眼看到在旁边有一张又窄又长的条桌,上面放了一本签名簿。这时,走在立夏子前面的一个从事绘:画的学生模样的男子,用速干墨水,在上面签了名。
立夏子感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全身陷入了一种预料之中的紧张状态。
当然不会是全体人员,但是参观这个展览的若干人。一定会在这个薄子上签名,其中包括对铃木兼治或对主办者的某些留言……
立夏子走到用和纸制作而成的签名簿前。桌上备有毛笔和速干墨水。她选择了速干墨水签了名。当然不是真名,而是在旅馆的卡片上填的“巴加藤良美”这个男女部可采用的假名。
立夏子愉偷地看了看刚才的那位女工作人员,她正在同一位穿棕色西服的年轻男子边笑边谈。
立夏子把已经写了有三分之二的签名簿一页一页地从后向前翻着,因为字都写得很大,所以很容易干目十行地浏览过去。
“□”地一下,立夏子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
就在簿子的第一页,发现了葛西梯二郎的名字。他经的是毛笔,写时每运到字的弯折处,都很奇妙地顿了顿笔,这种拙劣的书法,只要练过书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开始的动悸消失之后,立夏子反而沉着起来。在这几能够见到葛西的签名,立夏子从看到个人画展招牌的那一瞬,已经预感到了。
“对不起,想打听一下。”
听见有人问话,工作人员停止了谈话,将脸转向立夏子。穿西装的年轻男人也把脸掉转来。
“葛西梯二郎先生是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
立夏子一边用手指着本子本的署名,一边问。
女服务员摇了摇头。站在旁边的男服务员轻声回答:“是前天。”
如果是前天,就是十月一日,也就是葛西从东京出发的第二天。
“现在还在福冈吗?”
“嗯,怎么说呢?”男服务员慈眉善目,一边微笑着,一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立夏子。
“我在东京参加了葛四先生指导的绘画小组,也担负着后援会办事员的工作。”
“您找葛西先生有什么事吗?”
“有件急事想和先生商量。我曾到他家里拜访,听说他要到九州来旅行,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因为先生说旅行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就赶忙追来了……”
“您专程前来,辛苦了。”
年轻人悄俏地看着立夏子的眼睛。
“葛西先生的住宿地,您知道吗?”
“啊……”
“前天什么时候来的呢?”
“将近正午的时候。恰在那时,铃木先生也从东京来了。他们一见面,像是久别重逢,很亲热……”
“啊,这么说,如果问铃木先生,也许就明白了。”
“不,那……”
年轻人正要往下说,发现立夏子正好站在放签名簿的桌子前面,挡住了三位等待签名的妇女。
青年忙用目光示意立夏子,于是他们来到了走廊上。
“铃木先生已经乘那天傍晚的飞机返回东京了。二十九日和三十日福冈举办演讲会,铃木先生参加会议顺便到这里看了看。不过,根据他们两人的谈话,葛西先生好像在这边还有什么事呢。”
“有什么事呢?”
立夏子未加思索地又追问了一句。青年回答:“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
然后他取出了名片。上面印着这个画廊的名字和他的姓氏“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