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昔日的伤痕
信,就是他的检查结果啊!一定是的。”
她像把话抛出去似地说:“在9月13日的日记中,说得很清楚啊!‘等待的东西终于到了。明白了整个的情况。果然是这么回事吗?我将要和给我的这张结算单斗争了——’”早奈美读到这里,突然停住。她想象着:真渊实际上接受了一张癌症宣告书,而才下定了这个最后的决心。这个想象使她的喉咙收紧了。她自己也未必就相信这个解释。
“那么,14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中泽打断了她的想象。
“为什么到了第二天,先生会突然开始产生我们企图要把他杀害的妄想呢?”
“我不知道啊!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
“9月14日的日记……”
“13日的晚上,真渊把这一天的日记写完,回到卧室后,直到十四日的晚饭后进入书斋写这一天的日记之前,没有睡……”
13日的晚上,真渊在晚饭后走进书斋,呆了三十多分钟。早奈美对真渊最近的这个习惯到了今天晚上才第一次抱有怀疑。真渊离开书斋回到卧室后,她悄悄地熘进了书斋,发现钢笔的笔尖上还沾有墨水。然后,顺手搜查了桌子的抽屉和书架,可是没能找出“新的日记本”。
“13日晚上,我们也一直散步到沙滩啊!先生睡着以后……”中泽用手指挟着自己的下巴像在慎重地回忆着,“那次,是我们两人最后的一次外出啊!因为从第二天的晚上开始,夜间突然变得很冷了。”
他们出去散步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走过那块大岩石就到了沙滩。按照他们的二贯作法,中泽紧紧地拥抱住早奈美,而早奈美也竟然让他这样抱着,结果,当身体被抱热以后,就答应了中泽的要求。
“——我记得:我曾经在这里对你说过自己的一个自私的想法。就是:例如,假定我住在这里的话,我不会修建这样一座封闭的房子。我要修建一座在短暂的夏季也能获得充足的阳光的大阳台,于是,你说我因为不知道这里的冬季严寒,所以才说出了那的傻话,而后你笑了起来。接着,你又说:如果是我,早就不在这里住了。万一那时候,先生躲在岩石的后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就凭着听到的那一点话胡乱地推测:我们要消灭他,我们要一起生活等等吧?”
早奈美已经不能像他那样详细地想起他们的谈话了。这是因为在中泽邀请她出去散步之前,她曾在真渊的书斋里寻找过那本新的日记本。她一直在思考着真渊的新日记本一定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因此,她心不在焉地和中泽说着话。
“总之,真渊9月13日收到的那封信……大概是医院给他的,通知他:挠骨神经麻痹已经没有好起来的希望了。于是,也许他失去了心理的平衡,开始自暴自弃,产生了出乎意料的妄想吧!”
中泽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从窗帘的缝隙中看了看外边的夜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他作出那样的结论,即使是他一时的错乱,或出自私心的误解,要改变先生的决心,大概已经不可能了吧?他已经认定我们的‘行动日’是10月25日,而且他自己也说定:要在这一天之前,也就是10月17日要把中泽和早奈美同时消灭。而我们现在必须以先生的计划作为前提考虑我们的对策啊!”
——已经到了需要警惕的时候。中泽和早奈美,是勾结起来伤害我性命的敌人——早奈美想起了最后读的那一段文字,由于绝望和悲伤而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请你离开吧!只要你不在这里……”
“你怎么又说这句话了呢?”
“你不是也曾经答应了吗?”
“事态变了。那样做,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例如,当我从这里消失了的时候,你认为先生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吗?你还会平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