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用手在周围探索着。她的左手摸到了电视机,身体处于被夹在电视机和东墙之间的状态。用右手在墙壁上探索着,发现自己的斜前方是与眼睛高度平行的窗户。这也是起居室里唯一的窗户。
真是不可思议,如果真的想要藏起来的话,难道不是应该选择藏在没有窗户的房间吗?藏在窗户边上,很显然会有被外面的人看到的危险啊!
更何况这儿是阿满每天都在此消磨时间的起居室,虽然阿满看不见,但他难道不会害怕被阿满发觉吗?还是说他时刻做好准备,被发现就马上逃跑呢?
不对!阿满转变思路。因为这里有窗户,所以他必须坐在这里。这么想的话就比较容易理解了。而且,为什么非要坐在起居室向东侧开的窗户对面不可呢?是什么理由,能够让他屏住呼吸,整日整夜地坐在这里呢?厨房也有向东面开的窗户啊。
起居室里的窗户有一点比厨房的窗户强。阿满能想到的这点,就是起居室的窗外能直接看到站台,而厨房的窗户是被树木挡住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直在看着车站。但是,这里明明是他杀过人的地方,这样还要一直盯着,究竟是为什么呢?杀人之后,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逃得远远的吗?怎么可能还呆在现场附近,一直凝望着自己犯过的罪行呢?
不对!她能感受到,他想要呆在这里的那种强烈的意志。阿满回想着,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呆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只是透过窗户盯着车站中人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是肩负着什么重要的使命一样,寸步不离。
阿满越来越不清楚了,感到十分焦躁。她站了起来。他到底做了什么呢?他到底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藏到这个家里的呢?阿满很想知道这一切,如果他能在离开之前告诉阿满这一切,那她一定会鼎力相助。
她打开窗户,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她感到鼻子一阵发酸,就好像眼泪快要掉下来一样。她连续深呼吸几次,强忍住这种感觉。
她每天早晨都要习惯性地打开起居室的窗户。松永年雄死去的那天早晨,她应该也是一样。如果自己视力正常的话,就应该能目击到这一切了。
她离开窗户,确认着冰箱里面的东西。明天是平安夜,佳绘说要来做一桌大餐。这是她们在佳绘家的时候就约定好的。虽然她目前只想考虑明广的事情,但是她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来迎接佳绘的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