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嗯?”
隔着墙壁,我和她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个皮包就在墙的那一头,而且恐怕就在她可以自由移动的左手能触及的范围之内。皮包里有她的手机,她可以用来求救,现在这个时代,就算不发出声音,用一只手发出一则简讯一点也不难。
“喂,喂,你可别打电话!”
我焦急地说。墙那头没有回应,反而听见像用一只手把皮包翻过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时发出的嘈杂声响。
“喂,你在找电话吧!”
“我没有。”
她十分镇静地撒了谎。
“把电话给我!”
“好啊,我该怎么给你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胜利的骄傲和得意。那个洞已经被她的手塞得满满的,再没有可容下其他东西通过的缝隙,她又说开不了窗。
“你听清楚,如果再让我觉得你在找电话,我就在墙壁这边切掉你的右手手指!”
我再次宣称要切掉她的手指。每当我这样威胁她的时候,找就会想,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事来的。我只要想像一下自己切掉别人指头的情形,脸就会一下子刷白,我对恐怖电影可说是深恶痛绝。
她沉默了一会儿。握住手腕的手中渗出了汗水,那汗水是从我的手心里,还是从她手腕上渗出来的,我不得而知。我们保持着沉默,只有呼吸声透过墙壁传入彼此耳中。
过了一会,她说话了。
“……你做不了这种事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像坏人。”
我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从工具箱里取出钳子,把钳子的刃贴在她的手指上。她感受到锋利而冰凉的钳子,惊惶失措地说:
“我明……明白了,我不会打电话的。”
其实我自己也很困惑这么做是否合适。
“把手机扔到房间的角落里去!”
里面传来了衣服摩擦声,然后是什么东西落在远处榻榻米上的声音。
“我已经扔了。”
“也许你扔掉的是定型液或其他什么东西吧!”
“你觉得我还敢对你耍什么花招吗?”
这时,从里面靠墙的地方传来电子铃声,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手机铃声。正如我想像的那样,她刚才扔掉的不是手机。
“不许接电话!”
电话铃继续响着。响着的电话就在眼前,她不知如何是好,我从紧握着的手臂可以感觉得到。
“……我知道了。”
她沮丧地说道。紧接着,响着的铃声转移到房里较远的地方,然后在那儿继续响了一阵子,我们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打电话的人终于放弃了,周围马上恢复了寂静。
“……我说,你为什么不放开我的手逃走呢?你的行窃不是很明显已经失败了吗?”
她说到我的痛处。
“……要是我一放手,你马上就会大声呼救吧?只要这样抓着你的手指头威胁,你就没办法那么做了。”
“可是,趁早逃走对你来说才是明智之举啊!”
要是没有弄掉手表的话,恐怕我已经那么做了。有没有办法可以既不放开她的手,又能拿回掉在里面的手表呢?我绞尽脑汁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真不该做小偷的,偷钱真是个愚蠢至极的决定。如果能逃掉的话,我一定听内山的话,不再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地工作。
我默默地反省着,手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可以感觉到她手腕上的脉搏不断鼓动着。
我沮丧地垂着头,无意识地用右手去摸扔在地上的电钻,把它捡起来,抬起了头。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