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3
仍教增子不敢置信;一定是这张毫无紧张感的脸孔让季里子心生大意而反常。
“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件怪事。”随着一股彷若臀下座椅突然消失般的浮游感,增子莫名其妙地忆起过去。“是发生在高中园游会时,那时候我们高一,我们班的摊位是场地高尔夫,在教室设置球道,收五十圆参加费,但会发糖果当参加奖,小孩子都玩得不亦乐乎呢!生意忒好的”
或许是因为心情松懈下来之故,增子的最后一句话不自觉地成了土佐腔。然而,对她而言,难以理解的不是自己的腔调,而是说话的内容。
“因为生意好,当天班上同学都轮流抢着坐柜台,好像自己才是企画负责人一样,就连根本没帮忙准备的男生们也是。其实点子是我们班长想的,她是个认直负责的女孩;当初她提议要设计球道、做场地高尔夫时,男生们全都满口怨言,说做这种东西没人会上门,完全不帮忙,实际上动手准备的只有班长和其他七、八个人,几乎全是女孩子,男生好像只有一、两个吧!个性认真,不会偷懒的那种。其中也有季里子和我。我们觉得至少得做五条球道,不然显得太寒酸;所以得在整个教室搭地基,真格的辛苦。”
“可是感觉上很有趣啊!”
“事后回想是有趣,可是当时恨得要死,因为大家都偷懒不帮忙。不光是我,其他人也这么想。班长虽然没说出口,其实应该也很生气吧!可是我们班长很了不起,一句丧气话也没说,总是笑眯眯地做事。就是有班长在,我们才做得完。可是啊,山吹先生,人家说好人不长命,一点也不假!”
“这么说来,那个班长过世了?”
“去年刚进高知大学的时候过世的。她和我们不一样,脑筋很好。她姓紫苑,叫做紫苑瑞枝。老天爷真的很残酷啊!算了,紫苑的事先摆一边,我想起来的是季里子的事。园游会的前一天,正是最忙着做球道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说要连夜赶工,但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紫苑、季里子和我,其他人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嫌麻烦,总之只剩我们三个。光靠我们三人要做完全部太累了,正好别班有个叫塔子的女孩和我们交情很好,我们就拜托塔子来帮忙;但她说她忙自己班上的摊位已经晕头转向,没办法过来。最后我们找不到人手,只能三个人连夜赶工;做到一半时,却发生了件怪事。”
“怪事?”
“我去厕所上大号,”明明不必连大号也讲出来的,她的舌头却不理会难为情的主人,擅自大揭秘密。“结果厕所里没纸,我想应该有备用的,到处找,却没找到;无可奈何,只好到男厕去拿。假如是白天,这种事我绝对做不出来;不过当时是晚上,那栋校舍里除了我们以外没别人了——话是这么说,要我直接在男厕上完,我还没那个勇气。等我回女厕方便完、走回教室时,看见季里子正朝这边来;我问她‘怎么,你也来便便?’她说不是,是因为我迟迟没回去,才来看看情况。现在一想,她当时的态度很奇怪,还特别降低音量;我还想她是不是想丢下紫苑偷懒呢!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就和她一起回教室了。然后,紫苑看见我们,竟然露出诧异的表情;现在一想,这也很奇怪。她的表情就像在问‘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或许我想太多吧!紫苑好像想说什么,季里子却急忙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原来是卷透明胶带。季里子说是在楼下的出路指导室找到的,紫苑听了松口气说‘太好了,那就开始呗!’好像是胶带用完了,正伤脑筋。要制作球道,得将边缘部分用保丽龙连接起来,并在上头贴色纸,所以需要大量的胶带。”
“也就是说,做到一半胶带不够了,所以季里子同学去找,回来时又碰上了你?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有!那时候我重新加入工作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现在回想起来,我走出厕所时,季里子怎么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