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情人
说了什么,岩仔突然降低音量,似乎怕被漂撇学长和我听见,弓着身子背对我们。
岩仔带着莫名紧迫的气氛,窃窃私语了一阵子,接着又呻吟似地说了句“我,我知道了”才放下话筒。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咦?”
“对,对不起,学长!”面对脸上写满好奇并探出身子的漂撇学长,岩仔突然以几乎压扁胃带的猛烈力道伏地跪拜。“今天我先就此告辞!”
“……呢,是没关系啦……喂,小闺到底有什么事?”
岩仔并不回答,只是一味说着‘对不起’、‘先告辞了’,便性急地起身,像雪球滚下山坡似地慌忙离开漂撇学长家。
“那,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啊?”
“小闺怎么说的?”
“她没说什么,”他将未点火的香烟放在下唇上晃呀晃地,一面歪着脑袋,一面抓着胡须。“只说岩仔在的话叫他来听,感觉上好像挺着急的。”
“还真奇怪啊!”
“怪到家了。还有,那小子……”
“什么?”
“他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在偷笑啊?”
“你说岩仔啊?谁知道?不过这么一提,好像有耶!”
“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走地下恋情路线?”
“岩仔和小闺?”
“这组合好像太富有意外性了喔?”
“谁晓得?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听起来的感觉,好像不是在谈那种男欢女爱的事……”
“说得也是,那到底是什么咧?真搞不懂。”
转换情绪一向迅速的漂撇学长耸了耸肩,喝干了水酒之后便不再追究了。
总之,剩下的成员只有漂撇学长与我;我们俩唯一的交集便是酒,没什么共通的话题可聊,因此就和平常两人喝酒是一自然而然地开始玩起游戏来。
当然,说是游戏,既然是由漂撇学长和我来玩,自然不可能是扑克牌或黑白棋。我们有时在杯中注入啤酒并试着弹硬币到酒中,成功将硬币弹入的人,便有权要对方将那杯啤酒喝干——这游戏叫做‘四毛钱’;有时则是以开罐器在罐装啤酒的底部开洞,比赛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喝完——这游戏叫做‘散弹枪’。总之,全部是与酒有关的游戏。
玩着玩着,觉得只用啤酒当处罚太无聊,便开始互灌混了威士忌的炸弹酒,也就是俗称的‘Boiler Maker’,疯狂至极。这在漂撇学长与我的酒席上,是司空见惯的发展。
今晚的漂撇学长相当走运,短短三十分钟内,便犹如怒涛一般灌了我大量啤酒及炸弹酒。第二通电话正好是在我摇摇晃晃抱着马桶狂吐白沫时打来的。
“——喂?啊?原来是岩仔啊!怎么啦?咦?什么?”
漂撇学长说的话被逆流的胃液声掩盖,我完全没听到。
我狂吐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化为黏在马桶上的物件,才到厨房去漱口。
“……岩仔说了什么?”
“这个嘛,”漂撇学长终于替叼在嘴边的香烟点上了火,缓缓地吞云吐雾。他一脸忧郁地歪着脑袋,似乎被烟熏了眼,眯起眼睛。“……我不清楚。”
“啊?”
“我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叫我把车子带过来。”
“车子?”我一脸错愕,甚至忘了擦嘴。“指的是那种车子吗?汽车的意思?”
“对,就是那种车子。”
“带过去,是要带去哪里啊?”
“带去小闺家。”
“什么意思啊?”或许是因为刚吐过之故,脑浆直冒泡,眼底因酸味而麻痹,根本无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