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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的她,脸庞就像雪一般,不,是比雪更为白皙且冰冷。惟道试图起身,腰间却使不上力,只能盯着她从风衣衣角中露出的双腿。

    “还是我疯了?是我脑袋出了问题吗?因为太想念你了——不,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只要你……只要你留在我的眼前……”

    惟道朝着黑色大衣伸出手,试图抓住大衣起身;但他的双手却违背他的意志,开始抽搐,让他怎么也摸不着大衣,只能徒然地抓住并融化雪块。

    惟道忽然领悟了。自己的身体已不配碰她,不配大剌剌地站在她的眼前;自己已不再美丽,只是只日日“酣梦”、浑身赘肉的丑猪。这就是他。莫非……

    莫非这便是“惩罚”?这是自己该受的“惩罚”吗?过去惟道“万全”之时,她从未主动来找过他;然而如今他已非“万全”,她却主动现身,犹如在嘲笑惟道已失去了足以与她匹配的美貌。莫非这便是自己该尝的“恶果”?

    “你……你一定很恨我吧!”惟道无法继续仰望她的脸庞,只得再度将视线垂落至她的双腿。“但那是误会。我说过好几次,你似乎不相信,但那真的是误会。我对她什么也没做,我发誓。”

    头顶上传回的只有沉默。惟道似乎挣脱了束缚,攀住她的鞋尖,以额头摩擦着。

    “我的确是个人渣,身为教师却玷污学生,耽溺于罪孽深重的快乐之中。但是我没有,唯独她,唯独鞆吕木,我真的没碰过她,真的,相信我。”

    若是她肯狠狠地踹自己丑陋的脸孔一脚,该有多畅快……惟道想着。然而,她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惟道在雪中趴了多久?比雪更为空白、比冰更为冷漠的沉默令惟道万分疲惫,他迟缓地抬起无神的脸庞。此时——她的样子出现了变化。

    她的左手放在胸前。不知是脱下了手套,或是一开始便没戴手套?她那细长的手指在黑色大衣之上画下了如雪一般白皙鲜明的轨迹。然而惟道却不明白她的姿势有何意义。

    “——你说你没碰过小惠?”

    她——高濑千帆终于开了口。听了她的声音,惟道犹如获救一般,松了口气,也生了冷静观察千帆的余裕。

    惟道原本以为千帆与过去的不同之处只有发型,实则不然;仔细一看,她的样貌变了许多。与两年前那种摸了仿佛会触电——不,甚至是流血一般的冰冷印象相较之下,现在的她显得平和了些,甚至可说是比较像个人类。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没和小惠发生过肉体关系?”不过,她的口中发出的问题绝不平和。“还是指你没杀害小惠?”

    “你在胡说什么?当、当然是两者都是啊!”

    惟道情急之下,终于站了起来,也多了几分余裕来为自己在她的面前露出爬行丑态而羞惭。他气愤地将埋在雪中时黏上的枯叶拂落脸颊。

    “当然是两者都是啊!我和鞆吕木从未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行为,也没杀害她。这事其实你也很清楚吧?”

    惟道大为惊愕。

    因为千帆轻轻地笑了。她总是面无表情,仿佛注视着遥远彼方;再不然便是浮现雷射般的目光,犹如欲击落所有侵犯自己“领域”之人。没想到这样的她,居然留有面露微笑的机能。

    千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惟道猛烈地嫉妒着。她的微笑并非朝着自己而来,自己的存在并未令她露出微笑,惟道非常清楚。有人在这两年间改变了她,改变了如冰柱一般的她。

    是有了男人吗——惟道做了这种通俗的猜测,又不禁苦笑。千帆是个对男人没兴趣的女人。

    “……你……”惟道终于发现千帆的左手上面未戴任何东西。“把那个戒指——”

    “对。”千帆似乎便是等着这句话,将白皙的左手藏进大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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