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看着我。
(不是异教徒啊——)
手枪发出干涩的金属声。
……原来如此啊?
是的。
咯、咯——
咯——
我本来以为这个声音将永远持续下去的。
史黛拉仍然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而不是看着我,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扣着扳机。
“现在回想起来,他表面上虽然附和史黛拉的幻想,事实上在无意识当中却识破了其中的欺瞒行为。”
“听觉也一样……”
我来不及等眼中迸出的金星平息,赶紧追了上去。
“史黛拉。”
她头也不回。
“史黛拉,我的名字?”
我想起以前——不,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很久一前——妈妈说过的话,以物理学的观点来看,神根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这是客观的事实,,但是如果一百个人当中有99个说神是“存在”的话,那就会成为该社会的一种事实。就算一个人以科学的方式正确的证明神是“不存在”的,只要99个人不认同那是事实的话,那就会被解读为一种戏言。本来立场应该是正确的人反倒被视为疯子。
“是吗?如果简单说来——”我本来只想煽动她一下而已,也许是个人的矜持受到了刺激吧?黛波拉急急地为自己辩解,态度之激动让我不禁感到愕然。“举例来说,这里有一块石头,一块黑色的石头。请你把他当成客观的事实来看待。当然啊,除了你以外的人们也应该有这种认知吧?但是,万一构成族群的大部分人都说那是白色的话,你想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尽管那块石头是黑的,但是在众口铄金之下却会变成白的。我的意思不是说石头本身变了色,而是这个石头是白色的认知对这个社会而言成了客观的事实。阿卫,你懂吗?当主观的错觉变成大多数人的意志的时候,就会转变成该社会的事实。我研究的目的就是在解开这个错误的系统。”
我每发出一次声音,紧张的脸就引发一股麻痹的刺痛感。我的鼻骨也许骨折了。鼻血也一直流个不停。
“而你的名字叫史黛拉。史黛拉·南子·德尔罗斯。今年十一岁,和父母一起住在可以看到凯旋门的巴黎公寓里。”
我们虽然进行着对话,但是我已经没有和她一样的幻想了。现在回头想想,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人完全赞同史黛拉的妄想吧?拒绝她的故事而遭到杀害的丹尼斯时这样,路·贝尼特也是,就算比尔也一样。其他的人觉得史黛拉的幻想是很怪异,但也在坚持各自的故事的情况下,试着想办法去磨合,调整世界的扭曲。
是的。我曾经听肯尼斯说。他曾经听到巴金斯对黛波拉抱怨,要被迫陪着吃老人饮食是他敬谢不敏的事情。肯尼斯跟我都误以为他指的老人是柯顿太太,事实上他说的是我们。
我点头。我只有点头的份。
史黛拉也一样。
如果她是十一岁——
咯、咯、咯——
“史黛拉,你的名字叫史黛拉。史黛拉·南子·德尔罗斯。今年十一岁,和父母一起住在可以看到凯旋门的巴黎公寓里。”
不管我再怎么说,她始终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只是不断地往前走、往前走。
踩着机械般的步伐。
我留着鼻血,不停地呻吟着,史黛拉走过我身边,开始朝着眼前的道路走去。
砰!想起一个打破气球似的声音。
皱纹、皱纹、皱纹,还有满是 皱纹的皮肤。
“我的名字叫阿卫。今年十一岁,住在日本的神户。”
每次叫出声,鼻血就落入口中,连呼吸都带着腥味。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