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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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声把我从梦境拉回现实里来,我不情愿地睁开眼,迎接这烦闷的一天。
我磨磨蹭蹭地爬下床,睡衣也没换下,就开始拾掇早餐了。早餐可用不着那么讲究,炸土豆,荷包蛋,再来一杯提神的咖啡足矣。若能有个枕边人,我大可不必起个大早亲自捣鼓这些麻烦事,怜哉叹哉,我乃是华丽的独身,身边别说是能做老婆的女人,连个正经的女友都没有。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有,凭我这烂泥糊不上墙的个性,也捣鼓不出什么名堂来。
在六榻榻米大小的狭窄房间里,对付着简单的早餐,我瞟了一点电视里早间节目中显示的日期。再怎么逃,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啊,九月二十号。值得安慰的是,与郁闷的每日伊始不同,外头竟是晴空万里。这个季节里晴天可是稀罕物,这样霉兮兮的日子,再配上个梅雨天的话,我可是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好歹,还剩个天公肯疼我。
吃完早点,刷牙洗脸。今天估计不会比昨凉快多少,但我还是得裹上那层傻热傻热的西装,连领带都不能省。真想死啊!
一文字小学,从今天开始那就是我的新职场了。五年二班的课任老师休了产假,这份工作落在了身为代课老师的我的头上。有活干了,照理说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但可惜了,我天生好逸恶劳。哪怕是穷得揭不开锅,也只对自己喜欢做的事感兴趣。说到这份上我不得不强调一下,我可对教师这个行业没多少好感,之所以会从事这行,纯粹是因为到大学三年级的节骨眼上才发现自己已经赶不上就职大军了,事急从权来了个大转行罢了。
代课老师——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终非长久之道啊。
这一文字小学地处城郊,规模不大,校龄可不小,稀奇的是校舍的隔壁竟是座神社。来到新职场,我先到职员室里找教务主任做了工作交接。这叫做林田的教务主任长得倒奇特,铜铃般的大眼配上一张宽嘴和上翘的鼻孔,与蜥蜴神似。
“年轻人啊,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尽管放下包袱去干。村山老师就是个悠哉的人,孩子们也都习惯她那种性格了。”林田教务一边拔着鼻毛,一边说道。
看来村山指的就是那请产假的老师。话说,在新职员面前拔鼻毛的人也有资格说别人悠哉?当然,这话可不能对新上司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再说了,我本来就对这工作谈不上什么动力,只要努力在在职期间,不被人挑毛病就好,一切秉持得过且过原则。
随后,从五年级学年主任开始,林田教务把在座的所有老师一一给我介绍了一遍。我自然是没停地鞠躬,没口子地问好。毕竟初来乍到,这些礼节性的工作还是得做到位的。说实在的,这么多名字能记住一半算不错了,何必费那脑力,估摸着对方也没几个去记得我的名字。只要村山老师放完三个月产假回来,和这些人就算走在大街上照了面,估计连招呼都不会打的。代课老师相当于临时工,谁没事会去和一个临时工打得火热?大概连欢迎会也替我省了吧?
一通寒暄下来,我终于能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了。不用说,这八成是那村山老师的办公桌了。桌上的东西任你折腾,但去动抽屉就有点那啥了。切,这破抽屉里还能藏着啥宝贝不成,自恃清高的我也不屑去动。
我刚把上衣脱下,搭在椅子靠背上,“小伙子多大岁数啦?”坐在隔壁的人竟向我搭话了。我侧过头,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胖大婶,瞧这模样,哪像是个站讲台的,分明是个在超市的低价区浴血奋战的中年妇女。这位大妈老师名叫滨口。问我为什么会记得住?废话,刚听到的就忘你当我的脑袋是摆设吗?
“二十五了。”我老实回答。
“哦哦……”看来她还想问些什么,一双小眼